柳荷微微抬眸，對著身旁的柳相低聲道：「阿爹，這是付家付潛？」

柳相捻了捻稀疏的鬍子，哼哧哼哧地點頭。他也是個愛惜人才之人，可惜付潛終究不是自家人。

按照規矩，一旦第五次競猜這裡面的寶貝，不論如何都要拆開錦囊一探究竟，若是付潛答對，錦囊里的物什就是給他的獎勵，若是不對……這個寶貝又要重新回到虞十七手中了。

下奴利索地拆開囊口，挑開三兩根盤纏的絲繩，露出裡面的寶貝。光滑的玉身白凈如雪，燭光之下透著瑩光，座下一陣驚呼。

那是一隻白玉鐲。

付潛猜的不錯，虞十七便把鐲子賞給他。說到底，比賽里誰贏誰輸關乎家族榮譽，此刻付常青面上有光，笑得格外爽朗。

第二場競猜開始，穹晉點中了柳家庶長子柳恭厚。雖是庶長子，也算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公子，精通棋藝，頭腦靈敏，一時半刻便猜中了錦囊里的寶貝，柳家也算有了顏面。

穹晉再投，中了付潛，又讓他奪了九鳳釵。

不知道穹晉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把柳家和付家的公子挨個點了遍，每次都是付潛和柳家庶長子平分寶貝，真叫人費解。

穹晉最後一擲，羽箭直接射穿木牌，眾人定睛一看，是付潛。不料羽箭繼而往前，同時插入柳恭厚的木牌……

「哐當——」

柳恭厚和付潛的木牌隨著羽箭落地，驚了在座的眾人。這樣的場景從未遇到過，這該如何是好？

虞十七擺擺手，無謂道：「那就讓他們二人猜，誰先想出來便是誰的。」

這樣一來，柳家和付家的氣氛緊張了些，其餘各家只消看熱鬧便好，圖個清閑愉悅。

下奴應聲展開最後一道字謎，在柳恭厚和付潛之間展示一圈——「宮中一物值千金。」

「值千金的物什多了去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故意刁難那二人嗎？」

「帝君怕不是想留著寶貝……」

四座雜碎聲漸起，虞十七充耳不聞，低頭挪走了付遠桌上的辣子雞，吩咐廚房送些清淡的菜式，又給他夾了青菜，叮囑道：「聽下奴說你最近愛吃辣，只是身體還未痊癒，暫且吃點別的吧。」

付遠錯愕地盯著身旁的虞十七，彷彿在瞧一個陌生人。帝君什麼時候也會關心他了？連他最近做什麼都知根知底……

虞十七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反問道：「怎麼？」

「沒什麼……」付遠急忙低頭嘗了嘗清湯，爽口不膩，溫熱余留齒間。

他不過是……心中一熱，幾分想哭的衝動罷了。

虞十七轉而看向付潛和柳恭厚，二人愁眉不展，並未找到答案，僵持了半盞茶的時間，柳恭厚忽地答道：「莫不是帝君三年前攻破黎朝時所擄獲的東海珍珠？」

這顆東海珍珠大有來頭，是黎朝的鎮國之寶。黎朝歸順沂朝後忍痛進貢，價值五個京城，宮中沒有其餘的寶貝比得上它這般珍貴。

虞十七搖頭：「我可沒有如此大方。」

「那……付兄如何看待？」柳恭厚不甘地垂袖，心思一轉，把話頭拋給了付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