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不屑地聳了聳肩，「成成成，下回我進來之前先讓下人通報一聲。」

若不是殷墨讓府里的侍妾定期服用墮胎藥，他現在沒準孩子都可以上學堂了，而瑞王就不一樣了，瑞王年近三十，王府里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丫鬟不行，男子也可以啊，但都沒有。

在娶王妃之前，有市井流言稱瑞王天生不舉，殷墨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此深信不疑。

不過流言終於在一個月前不攻自破。

誰說瑞王不舉的？他只是沒遇到合適的人罷了。

一時間關於瑞王專一痴情的話本在街頭巷尾流傳，無數待嫁女子都渴望嫁給瑞王這樣的男人。

殷墨沒忍住又瞄了皇嬸一眼，皇嬸與他年紀相仿，皮膚嫩得出水，脖子上的痕跡一目瞭然，他當然知道那痕跡是怎麼來的，一想到如花似玉的美人被皇叔壓在身下褻玩，他體內彷彿有一團火在灼燒。

世人對瑞王爺認知有誤，但對三皇子的評價卻半點不假。

風流成性，荒淫無度。

殷瑾琛跟殷墨關係也並非有傳聞中的那麼好，至於關係一般三皇子還總往瑞王府跑，原因還是出在三皇子的風流上，皇後總共就兩個孩子，大皇子為儲君，端正嚴謹，三皇子卻與太子截然相反，皇後逮到機會就要說教，三皇子發現只要躲到瑞王府，皇後就不管他，於是就跑得勤快，偶爾還留宿王府。

殷瑾琛淡淡道:「皇後又讓你抄經書了？」

殷墨拉下臉抱怨，「可不是嘛，還好我在宮中消息靈通，今天一大早就跑過來了，不然這會兒肯定就在佛堂了！」

「你也該收收心了。」

殷墨嗤笑，「凡事有皇兄撐著，我這樣就挺好。」

殷瑾琛皺眉。

殷墨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高聲嚷嚷，眼睛卻一錯不錯盯著安靜的皇嬸。

「本皇子餓了，皇叔你快些讓人備好飯菜啊！」

本來蘇木已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那道灼熱的視線還是如跗骨之蛆，如影隨形，令人很不舒服。

蘇木轉頭小聲對殷瑾琛說:「吃食妾身已提前讓人備下，王爺梳洗完畢就同三皇子用膳吧。」

「還是顏兒窩心，」殷瑾琛當著殷墨的面抬手摩挲蘇木的面頰，「本王要王妃幫我梳洗。」

蘇木看殷瑾琛的目光頗為怪異，暗道這個男人怕不是吃錯藥了，面上乖巧應下，「好。」

殷墨看得頭皮發麻，待蘇木下去準備清水，他才收回目光，對殷瑾琛說，「皇叔，你跟皇嬸是怎麼認識的？」

當初殷瑾琛忽然求皇帝賜婚可是驚掉文武百官下巴，大家都一臉茫然。

蘇顏是誰？蘇家是哪個名門大族？跟蘇大將軍是什麼關係？是不是太妃娘家的人？

就連皇帝一時半會兒也摸不著頭腦，派人調查一番後才欣然下旨賜婚。

在殷墨的想像里，沉悶的皇叔跟皇嬸的相遇那定然是夢幻般的場景。

也許是路見不平的英雄救美；也許是擦肩而過的四目相對；也許是宴會上的驚鴻一瞥……

殷瑾琛打斷殷墨的幻想，語氣平淡道:「她救了本王。」

走到門口的蘇木聽見了殷瑾琛那句話，腳步一頓。

原來王爺知道是他救了他啊，但王爺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是不是有點不對，他是救了他又不是害了他，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有深仇大恨呢。

蘇木再一次後悔自己一時心軟救了人。

美救英雄也不錯，殷墨砸吧砸吧嘴，把話本裡頭的故事往皇叔皇嬸身上套。

「皇叔好福氣！」

殷瑾琛餘光掃了眼端著清水進來的蘇木，不置可否。

本來以為殷墨用完早膳就走，沒想到三皇子以許久未見皇叔，要與皇叔敘舊為由留了下來，大有「今天說不完就留宿一晚」的架勢。

蘇木無所謂，他們聊他們的，他繼續弄他的花花草草。

殷墨借口屋裡陰涼，他前天風寒將將痊癒，要去院子里曬太陽。

殷瑾琛強忍不悅，陪殷墨移到庭院。

殷墨只是為了可以近距離欣賞美人罷了，他沒說幾句話就盯著蘇木瞧。

瞧著瞧著，他忽然「咦」了一聲。

殷瑾琛說:「怎麼？」

殷墨走到蘇木那邊去，看著花苗來回踱步，「這花叫什麼來著，我曾在國公府見過……」

蘇木開口道:「素冠荷鼎。」

殷墨眼睛發亮，「對對對，就叫這個，李國公寶貝得緊，說是從西域商人那裡花費千金求來的！」

殷瑾琛聞言也朝那幾株小小的花苗瞧去，他比在場的人見得都多，認出那果真是素冠荷鼎花苗，眼底流露出幾分興味。

影衛的彙報中有提及蘇木擅長種植花草，只不過他一直沒放在心上，沒想到蘇木竟能養活這些在名門貴族中頗為流行的花卉，不失為自己的獨特之處。

殷墨興趣盎然道:「皇嬸能把它們養活嗎？」

蘇木淺笑，「三皇子看這些花苗長勢如何？」

「好！」殷墨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根苗甚是強壯！」

蘇木將手放入水盆中又抬起來，將手上的水珠甩到花苗上，從鼻腔里輕輕嗯了一聲。

也只有涉及這個領域，蘇木才能發揮所長，充滿自信。

殷墨說:「想必花苗是皇叔幫皇嬸尋來的吧，皇嬸既然有這個天賦那何不多種一些，待養成了，皇城裡頭那些世家貴族肯定都爭著搶著上門來要呢！」

蘇木搖頭，「養花只是我的一點小興趣罷了，搬不上檯面。」

殷墨卻不這樣認為，「皇嬸此言差矣，我見過不少痴迷花草的，比如首輔他老人家，我記得我三年前去他府上做客，不小心打碎了他一盆蘭花，他當時臉都綠了，要不是礙於我是皇子，他指不定就拿掃帚趕我了呢。」

這段經歷著實有趣，蘇木很給面子的笑了一下，說:「那蘭花品種肯定格外稀奇。」

「可不是嘛！」殷墨說，「所以皇嬸咱們可以合作啊，日後你負責種花，我負責找買家，咱們狠狠賺他們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