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一個宿舍的。」覃誠淡淡地道了一句，像是在宣誓主權。

楚馬聞言彎了彎嘴角，「新生宿舍里，總有那麼幾個人會玩得比較好，也很正常。」

覃誠沒說話，只是在用眼神跟楚馬交流。

慕河沒聽見兩人話里隱藏的暗流，他把覃誠的手拿下來，而後往楚馬那邊蹭了蹭，「學長，你不是已經大三了嗎？你又這麼優秀，就沒想著在學校里談一場戀愛，好讓自己的大學生活圓滿圓滿？」

「想過，但是沒有合適的。」楚馬說著，表現出淡淡地憂傷來。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慕河又繼續追問，眼睛放光的樣子，活像個追星的。

覃誠看不到慕河的目光，可光聽著慕河的語氣，心裡就已經不舒服了。

偏偏楚馬還很喜歡跟慕河聊天。

「不那麼安靜，也不那麼聒噪。最重要的是，懂我。」楚馬一瞬不瞬地看著慕河，突然補充道，「你也挺好，我挺喜歡的。」

慕河心跳漏了一拍，「我？」

楚馬彎了彎嘴角，揉了一把慕河的腦袋，把話題轉移到了別處，「你們先坐，我去處理點事情。」

等楚馬走了之後，覃誠揪著慕河的耳朵，把慕河的注意力重新吸回到自己身上。

「你聽見沒有，剛才楚馬的意思，是不是說喜歡的是我？」慕河忽略了耳朵的疼痛，立馬向覃誠求證。

覃誠沒說話，伸手把慕河被揉亂的頭髮整理回原來的樣子，「不管是不是，作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在不知道楚馬是不是跟我們一樣之前，別搞事。」

慕河一聽，不樂意了，把覃誠的手拍下來，「什麼搞事……我是那種人嗎？而且，他現在不是，沒準以後不是。」

「什麼意思？」覃誠擰眉問他。

慕河只露出了一個略賤的得逞笑容，也沒有解釋。

整個拉個過程，覃誠的情緒都非常低，張嘴唱歌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每次有活動就直接往最後躲，就差脫離整個隊伍了。拉歌結束後就解散了，他站在最後，所以走得最快，連慕河也沒等。

……

到了宿舍，氣不過的覃誠猛喝了一大口水，聽著後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趕集從衣櫃里拿了幹凈的衣服，蹬掉了鞋子就往浴室沖。等到慕河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覃誠的背影。

「這小子怎麼了，今晚見我就躲，走的時候也不等我。」

慕河的嘀咕被後面跟進來的陳暘聽到了。

「你招人煩唄。」

慕河臉色一拉，揮著拳頭就要揍的陳暘，「陳暘你找死！」

「你動我一下試試？」陳暘眼疾手快地摁住了慕河的小細胳膊，「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想跟我打架，也不照照鏡子。」

慕河把手抽回來，打不過，氣不過也要在嘴上占點便宜，他扭頭對許安道：「你從哪裡找來的這個中二病，趁著剛開學，趕緊換了。」

「慕河你他媽……」陳暘氣得咬牙切齒，剛想上手，就被許安拉住了。

「別動手。」許安頓了頓，把手收了回來，「都是舍友。」

鬧也鬧夠了，慕河跟陳暘沒再糾纏，各自回床。

慕河沒有上去，就拉了張凳子坐在覃誠床邊等。他一低頭就看見覃誠的拖鞋還在地上，輕笑一聲，拎起拖鞋給覃誠送去。

「開門，給你送鞋呢。」

覃誠洗澡的手一頓，低頭看著自己光著的腳，有些尷尬。他沒說話，以為慕河放下了鞋，自然就走了，卻沒想到等他洗好了開門的時候，卻看到慕河斜靠在外面的牆上，手上還提著他的拖鞋。

「放下。」覃誠惜字如金。

慕河把鞋子放下，還擺得整整齊齊，一抬頭，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

覃誠看得心頭一跳，卻沒理他，穿上鞋子後就去洗衣服。

慕河也不著急，就站在旁邊看著，時不時跑到覃誠的左邊，過一會又跑到覃誠的右邊，努力想引起自己的存在感。

覃誠斂眸洗衣，假裝沒看見他，其實心早就被慕河的小舉動給萌化了。

「你理理我成不，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改。」慕河實在是忍不住了，在覃誠洗衣服的時候，伸手把奪過來，「要不我幫你洗，你原諒我。」

「……」覃誠看著慕河手中的東西，小腹有些發熱，他臉色愈發難看，把東西重新搶回來，低吼一聲，「出去站著。」

「都是男的，幫你洗洗有什麼關係？我在家經常洗衣服的。」慕河嘴上這麼嘟囔，卻真老實地站了出去。

等覃誠洗完出來的時候，慕河又粘了上去，「要不我現在去買杯奶茶給你賠罪？」

覃誠不語。

「還是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明天你想吃什麼早餐？我去買。」

覃誠依舊不語。

「好了，我錯了，原諒我唄……」慕河沒招了，撲上去就要撒嬌。

覃誠摁住慕河的腦袋，「臟，去洗澡。」

「好好好，你原諒我了我就去洗澡。」慕河說著，還扭了一下。

「……」覃誠暗暗嘆了口氣，也覺得今天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偏激，於是就勉為其難地點頭原諒了慕河。

……

一轉眼軍訓已經過去了五天，大家剛開始的熱情都已經被烈日和教官的嚴苛給磨沒了。眼見著太陽越來越毒辣，操場上的綠豆子兵們就真像是下在鍋里的綠豆，就著翻騰的水汽沸騰。

頭頂烈陽，慕河覺得腦袋頂的頭髮都快被燒著了，可偏偏現在是在站軍姿，要是動了，害慘的是整個隊伍。他咬牙想著楊梅，讓自己分泌唾液潤潤嗓，可嗓子依舊火辣辣的，半點沒得到緩解。

「時間到，原地休息一分鐘！」教官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慕河緊繃著的身子一松，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往前倒。

「慕河！」覃誠大喊一聲，在慕河快栽倒地上的時候伸手把人撈進自己懷裡。他看著慕河蒼白的嘴唇，趕緊掐人中。

大家一鬨而散，又忽然圍了上來。

教官也來了，看見慕河那樣，就知道是中暑了，「是中暑，別等了，趕緊把人送醫務室！」

覃誠一把將慕河抱起，以最快地速度沖往醫務室。

校醫正看著別的學生，餘光瞥見旋風一樣卷進來的覃誠，嚇得心臟病都差點犯了。

「醫生，他中暑了，趕緊幫忙看看！」覃誠話剛說完就覺得喉嚨發緊，提到嗓子眼的心跟頂著，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