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

「我的林爸爸直播了！」

「快進直播間！姐妹們沖沖沖！」

「啊啊啊啊我死了。」

密密麻麻的彈幕從電腦熒幕前快速閃過，刷禮物和人氣的粉絲毫不手軟，一群媽媽粉和女友粉把林書之的直播間直接推上平台實時第一名的寶座。

林書之戴著耳機坐在電腦桌前，左手握著林媽剛送進來的熱牛奶，愜意地舒了口氣，按照約定接通一則粉絲來電。

有節奏的「嘀嘀」聲在耳邊環繞，「嘟」的一下接通。

儘管已經調節了百分之五十的音量，仍然擋不住對麵粉絲的鬼哭狼嚎，驚得林書之撂下兩邊耳機，揉揉自己的耳朵。

「林爸爸……俺在遊戲里被渣男騙財騙色……懷孕五個月……那個渣男卻逍遙自在到處勾搭別的女人……俺不活了……他要和俺分手嗚嗚嗚……」

即使隔著一條網線，這位粉絲也用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的嗓子絲毫不輸給每天早上在他家樓下叫賣包子的王阿姨，連這特別的川普都格外帶勁。

彈幕已經整整齊齊排好隊形：死渣男。

林書之清清嗓子，希望能夠安撫一下這位粉絲的情緒：「我能夠理解……」

「你不能夠啊！你曉不曉得俺心裡有多苦……」那個粉絲撕心裂肺地吼叫，林書之隔著耳機二十厘米遠的地方都能聽見她的聲音。

林書之：「俺……我曉得……」他莫名其妙被這位粉絲地地道道的口音帶跑。

粉絲：「他就是個憨憨……」

林書之：「對。」

粉絲：「他不得好死……」

林書之：「對。」

粉絲：「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書之：「對……」

林書之很佩服他的團隊，什麼時候製作出了這麼勁爆的渣男劇本，還找了這麼個slay全場的女演員，堪比金馬獎影後。

隨著他的名氣越來越大，不管男女都會關注他直播，真正扒渣男的難度也越來越高，出於考慮，直播團隊已經在三個月前把粉絲電話全部換成了內部策劃的演員。只要對戲附和林書之，博得觀眾一笑就足夠。

林書之低頭，偷偷在團隊微信群里發了個大拇指：強，今晚的編劇加錢。

編劇：林哥你說啥呢？今晚沒劇本啊……聽說電話系統那邊出了問題，今晚是個真粉絲，真人真事兒。

林哥的舔狗：林哥，你直播間上熱搜了，這個大姐真給力，我爸我媽都來看這個大姐說故事了。

林書之：……

編劇和林哥的舔狗已經被林書之移出群聊。

這位粉絲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在直播間里蘇說了一場愛恨情仇狗血爛俗的瑪麗蘇愛情故事，林書之聽得腦仁疼。

「啪」

周圍的環境陷入一片黑暗，林書之摸了摸下巴，暗暗慶幸這個停電來的太及時。

此刻，手機熒幕亮了起來。

微博對話框。

男人不是好東西：林爸爸，俺是剛才的悲劇女主，俺希望你可以幫幫俺！事成以後三萬塊直接打卡里。

什麼狗血劇本，什麼庸俗渣男，都是狗屁。

林書之：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