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自習的時間，佐舟沒精打采，趴在桌子上低頭玩手機，不知道看到哪個混混閑得蛋疼沒事幹給他出了個主意，一下子又振奮起來。

林書之看到左手邊的椅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接在他的身側停住。佐舟把一本數學練習冊小心翼翼地攤開，問道：「有空嗎？教我道題唄。」

「等會兒。」林書之推開他的本子，繼續翻譯英語作文。

佐舟學乖了，靜靜等他回應，不時用餘光瞟他筆下的字體，雋秀清麗，工工整整。

就在下一刻，佐舟皺了皺眉頭，道：「這個……你翻譯錯了。」

林書之停下筆，正兒八經地打量佐舟，滿腹狐疑。難道佐舟的英語很優秀嗎？

佐舟指了指一句話：How old are you？（你多大了？）

佐舟自以為有了顯擺的資本，神氣起來：「這句話我兄弟教過我，應該翻譯成：怎麼老是你？你看啊……how的意思是怎麼，old是老……」

他的樣子很認真，很執著，很堅定，連林書之看了都恨不得把他的頭擰下來看看裡面的漿糊是不是能撈下來貼對聯。

「我說的對吧？」佐舟感覺自己要飛上天了。

林書之周圍一片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前桌，憋笑憋得難受，渾身都在發抖，難以抑制自己變形的臉。

佐舟見林書之無動於衷，善意地勸道：「趕緊改，待會兒交作業了，老師看見你這麼翻譯會覺得你沒文化。」

到底是誰沒有文化？

「挺好，文化人。」林書之點點頭，全班鬨堂大笑。

下了第一節晚自習，容思琴路過佐舟身旁，意味深長地叫道：「文化人。」

陸陸續續來了兩個人，也跟著這麼叫。

佐舟勾了勾唇，自己也想笑。

他單純就是為了讓林書之開心，所以才故意出糗。估摸林書之剛才的樣子，好像接納自己了？

手機在兜里抖了抖，佐舟打開微信，激動地連險些坐不穩椅子。

林書之：今天忙，沒空回消息，有事嗎？

一碗舟：有！渣男新消息。他最近出現在一款劍俠遊戲里，因為最近出了雙人做任務經驗翻倍的模式，正在找cp。

林書之：……我明白了。

一碗舟發來一個遊戲文件，林書之接收，進入下載模式。解題的同時，他已經想好了無數個懲治渣男的方法。

想了想，佐舟把林書之的備註改成了另外三個字——寶貝兒。

舒心，順眼。

剛把手機塞進櫃桶里，水立方就踏著步子走進教室，把佐舟喊去辦公室繼續談話。

佐舟累得夠嗆，還要陪這麼個磨嘰的班導廢話，顯得有些不樂意，耷拉著臉，「我倆真心相愛，老師，我認真的。」

水立方沉默。

「如果你非要叫家長解決這個問題，書之會很傷心……我擔心他想不開……」事到如今，他只好把林書之搬出來當擋箭牌，加上一副憂慮的表情。

「什麼意思？」水立方變得有些迷茫。

「他是個敏感又自閉的人，我們兩個一直都是秘密談戀愛，你這樣冒冒然地打破，他很容易想不開。」

他當年沒去應聘林書之團隊的編劇，真是一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