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語，施應憐也覺得無趣，只好先行離去：「你快些吃藥，等下出去吃飯，我還要去見白月，帶著你是給他個禮物，你太耽擱時間，那我就不管了。」

走到門外，他突然回頭一笑：「最近狗皇帝做了很多事情，並不得民心，公主出行必然也會被人盯上，還是小心些好。」

子書裊裊瞪他一眼，這人還算懂禮數，出去還知道將門帶上......子書裊裊發現自己對人的要求是越來越低了。

——

兩人一路往南，所經之處，官兵與城民愈發動亂，有時會見一群武林之士相聚一堂，不知道在說什麼，總歸是義氣滔天。

中間還路過了白水城與四海山莊，施應憐只停了半個時辰，不知道做了些什麼，後來又急急上路了。

中途還遇到過楚攸，鸞鳳門並沒有什麼拿得上檯面的生意，施應憐再次見她，卻見她們都比先前光鮮亮麗了不少。不再冷著一張臉了。施應憐先前得到消息，楚攸等人終於在長仙教的間隙中擒獲了傅汀，聽說是將其拋屍在山崖了。

時間越來越緊迫，離臨疆公主到建安還有五天時間，建安兵馬也已經出動。

聽民間傳聞，建安三王爺子書秋明生得玉面風流，一身紅衣分明是十分喜慶的，卻非將一把白月扇別在腰間，說不出的怪異。自然，大軍過處，有不少群眾聚在一起看熱鬧，也有一些妄想動手的，都被先行阻止了。

看建安數百年來，從來沒有委曲求全議和過，如今皇帝為了一個人引狼入室，自然惹得許多人不滿。眾人義憤填膺，但又沒有什麼人前來統率，一時間也是一盤散沙。

施應憐心有疑竇，這兩日子書裊裊的心情似乎不錯。他們換了馬車乘，雖然也是顛倒，不過比騎馬好受多了。

結果是他們並沒有回京城，而是直接去了兩軍交接的地方。如今離那裡不過五十里地，越靠近，施應憐反而不急了。

這一日子書裊裊照常從樓下拿了飯菜來......施應憐這個人愈發懶了，不給她準備飯就算了，連他自己都不吃了。子書裊裊怕他餓死，有時會不耐煩地給他送飯。

但是這一次她敲門，裡頭竟然沒有人回應，只有些窸窣的聲響。蠟燭本來是亮著的，似乎是突然間被風吹滅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子書裊裊跟他待久了，也學了幾分肆意隨性，一腳踢開了門！

「喂，」子書裊裊剛喊了一聲，卻見這地上一片混亂，桌椅東倒西歪，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找到了施應憐。

「施，施......你怎麼了？」子書裊裊還是有些叫不出他的名字。

施應憐正躺在地上，此地已經要入冬，他只著了一身單薄的黑衣，但是他似乎並不是怕冷，而是別的什麼。

子書裊裊先前也聽說過施應憐的一些事情，聽說他是每個月十五便會被毒給侵蝕，全身疼痛，可是如今還不到呢。

又想起先前施應憐的身體異常冰涼，她見施應憐抱作一團，只能先將被子拿過來給他蓋住。

施應憐蒼白著臉，見她面有擔憂，竟然笑出聲來，有氣無力道：「你真是好不見外，白月還未曾叫過我施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