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雙眼，夏爾只覺得頭很昏沉，眼睛有些刺痛。視線漸漸清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塞巴斯蒂安的別墅。

揉著太陽穴，夏爾開始整理思緒。

他記得，殺了閆伯之後，他心臟劇痛暈厥，然後塞巴斯蒂安進入他的意識跟他簽訂契約。

惡魔......契約......

很玄幻，像是狗血到不行的肥皂劇。但是，把所有其他可能性都排除，剩下的那一個再怎麼不可置信，都是真相，不得不信。

捂住胸口，心臟強有力地跳動著，劫後餘生的感覺，意外的好。

收回手的時候劃過脖頸，有些空落落的突兀，夏爾低頭，發覺他一直戴著的那條項鏈遺失了。

掉在倉庫了嗎？

看來要抽個時間去把它找回來。

不想再想其他，夏爾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

走進衛生間，看到鏡中的自己時，經歷了這麼多詭異事情的夏爾又一次愣住。

右眼......

自己的右眼，不再是天空般的湛藍，而是變成了神秘的紫色，瞳孔中的逆五芒星圖案與那條項鏈如出一轍。

夏爾忽然明白了什麼，塞巴斯蒂安絕對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遮住右眼，再拿開手，還是詭異的異色雙瞳。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夏爾鼓起臉，拉開卧室的門，大步下樓。

塞巴斯蒂安正在對著烤箱發獃，聽到腳步聲看向樓梯，夏爾的雙目一下子就奪了他的心神。

夏爾走到塞巴斯蒂安面前，抬頭瞪著他，伸手指著自己的右眼，「不解釋一下？」

塞巴斯蒂安收回心神，微微一笑，「這個是契約印記，」說著，塞巴斯蒂安抬起自己的左手，他手背上也有著和夏爾一樣的圖紋，「只要契約不消失，我就可以隨時感受到你，隨時回應你的召喚。」

「塞巴斯蒂安，你以前簽過契約的那些人的印記都在眼睛裡嗎？」

「啊，不，可以是任何部位，大概是你比較特別。」

塞巴斯蒂安的話怎麼聽都覺得有些調侃的意味。

「......還真是特別，特別到一上街我就會被圍觀。」夏爾繼續瞪著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等我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再回來的時候，塞巴斯蒂安手裡多了一條黑色的眼罩。

夏爾如臨大敵地退了一步，雙手交叉擋在胸前，「你想做什麼？」

「把你的右眼遮起來。」

夏爾嘴角微微抽搐...這方法...真是有夠簡單粗暴。

「呵呵，不用這麼麻煩，我去定做幾幅隱形眼鏡戴著就行了。」

「不行，那種東西對眼睛不好，作為醫生這點常識我知道。」

夏爾一瞬間有種跺腳的衝動，去你的醫生，你是惡魔！惡魔！

怎麼想戴眼罩都會莫名有一種海盜的猥瑣氣質。

塞巴斯蒂安有些好笑的看著夏爾視死如歸的悲壯表情，右手拇指溫柔的順著夏爾右眼眼瞼拂過，專註地看著夏爾的瞳孔。

酥癢的感覺讓夏爾的心跳加快了幾分，惡魔的溫柔讓人眷戀，這種誘惑，無人能擋。

等到右眼一黑，塞巴斯蒂安已經幫自己戴上了眼罩。夏爾才反應過來。

「塞巴斯蒂安！到底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

「當然是你是我的主人。」

「那你以前也這麼對你的主人越矩？！」

「沒有啊。以前應那些契約者的要求我做過執事、保鏢或者其他，我只按照吩咐做事。」塞巴斯蒂安露出無辜的眼神。

「那你現在不就是沒有聽我的命令嗎？」夏爾咬牙切齒一字一字說道。

「我都說了你是特別的啊。其他我會根據契約完成你任何要求，但這種事還是聽我的吧。」塞巴斯蒂安揉了揉夏爾的頭。

「夏爾，我對於他們，只是契約而已，但是你明白的，你對於我，不止如此。」

夏爾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叮。」烤箱的倒計時結束。

「剛剛給你做的糕點，嘗一些嗎？」

夏爾重重點頭，聞著誘人的氣味，心情變得愉悅。

其實，戴眼罩，也沒那麼糟糕吧。

不得不承認，塞巴斯蒂安好像什麼事情都能做到極致，他在自己身邊，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開掛？

這樣難得的機遇，如果不好好利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夏爾忽然開始期待起未來。

或者說，一場由他來主導的遊戲，即將拉開帷幕。

角逐未啟，而勝負已定。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