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北辭翻了個白眼：「拜託，我沒有那麼弱好吧？」

「嗯。你身殘志堅。」顧祁塵嘬了一下牙花：「你這體力不行，我怕你一下子過去。」

「……我真沒那麼弱。」

「嗯。先天性心臟病，不弱。」顧祁塵面色有點冷，這份冷意連嘴角的痞笑都掩蓋不住。

許北辭張了張嘴，看了一眼顧祁塵多情的桃花眼，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顧祁塵煩躁的揉亂自己的頭髮，眼睛沒有目標的到處看，顧南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顧祁塵，然後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氛：「大哥，明天能贏麼？」

「能。」顧祁塵把自己的劉海往腦後扒，然後煩躁的扯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明天我去剪成板寸。」

顧南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板……板寸？」

「嗯，怎麼了。」顧祁塵瞄了一眼岔路口穿著二中校服的幾個人，桃花眼裡的似笑非笑讓得那幾個人落荒而逃。

「發生了什麼讓你有剪頭髮的想法啊？」

「爺喜歡。」

顧祁塵勾了勾唇角，看著另一邊聚集的二中學生，笑的痞里痞氣的，然後他把零食袋放到許北辭懷裡，轉頭跟顧南說：「在這呆著，保護好這朵小嬌花，爺去解決一下小嘍啰。」

顧南一怔：「怎麼著。看見二中那群不要臉的了？」

顧祁塵咧嘴一笑：「挺好玩的，準備人多勢眾呢，他也不想想爺在部隊的時候哪次打架不是被圍毆。一群牙都沒像齊的小屁孩還想揍爺，嘖，痴心妄想。」

「你可真囂張。」顧南笑著說。

顧祁塵沉默了一下，然後咧嘴一笑，笑的特別風流，但還是給人一種特別濃重的悲哀：「爺小時候在軍區大院，跟著那群二世祖混著，爺要是不囂張點指不上你今兒看到的顧祁塵就是個殘障。」

顧南沉默了一會，拍了拍顧祁塵的肩膀，什麼都沒說，顧祁塵咧嘴，然後看了一眼紅綠燈，笑著跟許北辭說：「乖乖跟這等爺，爺馬上回來。」

「成。」許北辭微笑，笑容清淺矜貴，看到顧祁塵明顯一怔，隨後顧祁塵輕笑了一下：「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許北辭無語的看了顧祁塵一眼，顧祁塵撓撓頭，然後拔腿飛奔，速度快的不行，顧南看著顧祁塵的背影嘆了口氣，對許北辭說：「會長，我不知道你和大哥什麼時候成為朋友的，不過大哥這個人性子特別直，他既然把你當朋友就一定會把你當眼珠子護著，雖然他有時候挺極端的，但是會長，大哥……挺孤獨的。」

許北辭完全沒想到顧南會跟他說這些，他張大的眼睛中有明顯錯愕，許北辭緩過神來的時候就笑著對顧南說：「我知道，我也挺孤獨的，其實我挺感謝顧祁塵的，要是沒有他，我說不上還在哪孤軍奮戰著呢，顧祁塵對人特好，我知道，我和顧祁塵是以心換心的，我從沒想過被後捅他刀子，這點你放心，我一個短命鬼真的特別珍惜這份友情。」

顧南笑了一下：「這樣挺好的，其實你對他多差都無所謂，只要你不是下一個覃盛就行。」

乍一聽到陌生的名字，許北辭很想問問覃盛是誰，但是沒敢問出口，顧南偏頭看了一眼許北辭，然後輕聲說：「你是不是特想知道覃盛是誰啊？」

許北辭一怔，然後搖了搖頭：「不想，我不想知道顧祁塵的傷疤。」

「就算你想知道我也不能跟你說，覃盛這個人是老大的禁區，除非他願意自己跟你講，不然你是打聽不到的。」顧南扯了扯領子：「對了，以後有什麼難處一定要和大哥說。不然大哥知道了以後有你好受的。」

許北辭一滯，然後語氣有些顫抖：「這不是給他添麻煩麼。」

「兄弟之間哪有什麼麻煩，我啊，就是從小被他護到大的，他說的軍區大院什麼的，我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也不認識他，等我認識了，他已經叛逆的搬出來住了一年了。」顧南把袖口捲起來，然後看了一眼許北辭，輕聲的說。

「你和他認識多久了？」

「大概五六年了吧，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好像才十歲。」

「十歲就自己出來住？」許北辭眉頭緊皺著，一想到還是孩子的顧祁塵一個人面對著社會上的虛情假意和空蕩盪的房子，他的心裡就一陣疼，疼的麻痹。

「嗯。」顧南的眼睛裡也有著特濃的心疼，他深呼吸了一下才繼續說：「幸好他搬出來了，不然在軍區大院那個染缸里他指不上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我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開朗，特別陰鬱。」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啊……」許北辭似嘆息又似疑惑，聽的顧南抿緊了唇。

「大哥的經歷過的事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能想像的，我認識大哥這麼多年來，他身邊的人都以為他活的特別瀟灑，家庭條件特別好，衣食無憂的，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純富二代。」

「可是就這麼一個瀟灑的不行的傢伙在覃盛搞出那件事的時候，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然後抱著我哭，當然我特心疼，又無能為力。」顧南唇色有些蒼白。

「所以許北辭啊，我拜託你，無論以後顧祁塵所表現出來的性格有多惡劣，你也千萬不要厭棄他，更不要背叛他，成麼？」顧南輕聲問著，許北辭微笑著點頭，然後顧南才輕笑一聲：「我真替大哥高興，他又有一個新的朋友了。」

許北辭也笑了，蒼白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透明，顧祁塵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他有一瞬間的怔忡，那一刻有一個特別詭異的想法從他心裡冒出來。

他想把許北辭藏起來！

顧祁塵皺著眉按了一下自己的心臟，然後狠咬了自己的嘴唇一下，直到見了血，有些尖銳的刺痛傳遞到他的腦子裡，他狠狠的甩了一下自己的頭，把汗浸透的劉海抓到腦後，露出一整張精緻的面容，顧祁塵低罵了一聲，隨後才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