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有些忐忑地看著司華清，他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好像有點過分了，但是說出來後又覺得很心安，彷彿自己提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司華清的半張臉隱在暗處，夏商抬臉望去，努力分辨著司華清此時的表情。

好像...沒什麼表情...那...生氣了嗎？

夏商咬咬唇瓣，眉眼低垂下去，靜靜道，「啊不好意思，是我太...」

「沒有下次。」清冽的聲音響起，隨即黑色的袖袍遞到了夏商眼前，夏商驚喜地抬頭，卻看到司華清已經側過身在和陰差說話了。

掩住唇角翹起的弧度，夏商伸手鄭重又小心地緊緊攥住那一片衣料，心中無比滿足。

「可以走了嗎大人？」陰差低聲問道，司華清沒說話，抬腳向前邁去，不再飄動的衣袖上承受了一個人類的力量，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夏商一開始還和司華清保持著一步的距離，可是隨著周圍越來越黑，直到快要連司華清都看不見時，他已經整個人貼在了司華清的身側，心跳得飛快。

有種自己失明了的錯覺，那種孤寂又痛苦的感覺。

人類對於黑暗天生的恐懼讓夏商頓住了腳步，扯住了司華清的袖子，茫然無措地睜大了眼睛，「玄陰使大人？」

夏商的聲音顫抖著，他伸出手去試圖摸一下自己身邊還有沒有人，卻不知司華清就站在他身側，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他，而後緩緩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夏商驚惶的指尖，「不要怕，我在這。」

夏商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淚水濕潤了眼眶，帶著一絲哽咽緊緊反握住那隻手掌，不管不顧地順著手掌抱住了司華清的胳膊。

不管了，就算事後被他打死也不管了。

司華清身體僵了一瞬，人類的體溫對他來說很熱烈，他甚至覺得自己身上的陰氣在消散，不停地在夏商身|上索|求著溫暖。

想要推開人類的指尖在人類發出一聲泣音後頓住，司華清在黑暗中無奈地嘆了口氣，任由夏商掛在他身上，走完了剩下的路。

前方漸漸出現了光亮，夏商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用力揉了揉眼睛後欣喜道，「是不是要到了？」

「嗯。」司華清感到身邊人類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隨即放開自己的胳膊又矜持地牽住了那一小片衣料，心底有空落落的感覺一閃而過。

「剛才實在是害怕，冒犯了玄陰使大人。」夏商主動地，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司華清道，「還請玄陰使大人原諒。」

司華清半晌才淡淡回道，「無礙。」

夏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跟在司華清身後走進了光亮處，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周圍。

一看之下，夏商愣住了，這裡不是他想像中的天宮仙界，九重天外，而是一家酒店的大堂。

夏商向上望去，著實震驚了一把，酒店被布置成井字狀，大堂上空，一層一層的樓梯盤旋而上，一直蔓延到夏商視線的盡頭。

「這是什麼...」夏商喃喃道，「這要通向哪裡...」

「小司，你帶了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