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九接到夏商的電話的時候，是在夜裡兩點多，他剛從外面回到總部，帶著一身冷氣和疲憊，將收伏的魄鬼交給手下，然後癱在了外勤部的沙發上。

「喂？」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夏商愣了愣，「打擾到你了嗎？」

夏商並不知道外面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酒店內不分晝夜且沒有人類手機可使用的充電器，他是用房間里的座機打的。

據凜雲說他們使用的通訊工具看上去和人間界的無異，但是內部卻大不相同，多了很多神奇的功能。

凜雲給夏商也準備了一隻，但是夏商沒要。

「打擾倒是沒打擾，你在那邊怎麼樣啊，這麼晚還不睡，是不是因為近距離接觸玄陰使大人激動不已啊？」狸九掩去了唇角的哈欠懶懶笑道。

夏商心裡一緊，臉色暗淡了幾分，低聲道，「狸九，玄陰使大人病了。」

「病了？」狸九一臉懵逼，「誰？玄陰使？！」

他病了那傢伙都不會病。

「是的，在他來的那日，朧月使大人說是在修養，可是他兩天都沒有出來，我擔心...「夏商欲言又止道，眼神不自覺望向司華清依舊緊閉的房門。

狸九心中了悟，咳了一聲道，「不必擔心，他沒事的。」

狸九有意將此事翻過不提，畢竟是司華清的私事，也是整個天宮地司都塵封的往事，沒必要再說。

整個天宮地司，包括總部，誰不知道這事兒是玄陰使的大人的禁忌哦。

但是夏商在思考了兩天之後，還是決定想問清楚，他實在忍受不了那種煎熬的感覺 ，特別是凜雲總是在他面前出現。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當成假想敵的凜雲此時正閑適地坐在酒店大廳里，白皙的指尖在疑似手機的工具上點著，唇角帶著一貫的溫柔笑意。

好像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凜雲的眸子彎了彎，眼中似有熠熠星光，唇角揚起的弧度里藏著說不盡的柔情。

若是夏商看到了凜雲的手機熒幕定然會吃驚不已，因為上面正是一張狸九耍酷裝帥的照片。

「朧月使大人。」

身前被投下一片陰影，凜雲收了手機和眼中的溫暖笑意，抬起臉來溫聲道，「怎麼了？」

站在凜雲面前的正是夏商，在給狸九打過電話後夏商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雖然狸九說是玄陰使的老毛病，每年都要犯的，但是夏商總下意識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玄陰使大人真的不要緊嗎？就算我不可以靠近，您也不用去看看嗎？」夏商抿抿唇問道，盡量把自己聲音里的澀意減到最低。

朧月使掛著淡淡的笑意，搖搖頭道，「不可以，但是請你放心，小司不會出事的。」

話到這份上，夏商也只能知趣地勉強笑笑，垂下頭道，「好。」

如果夏商自信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凜雲此時的笑意只是習慣性地掛在嘴邊，那優美的眸子中，籠著和司華清一樣的淡漠。

甚至更加比玄陰使更加無情。

「在房間這麼久，不如跟我到處看看吧。」凜雲站起身道，聲音裡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夏商沉默著跟在凜雲身後，兩人像酒店樓梯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