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腿讓一讓，擋著我撿垃圾了。」

就在夏商心跳加速悸動不已時，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低頭看去，夏商樂了。

只見一個連他膝蓋都沒到的小娃娃，粉嫩可愛，正仰著臉看他，「大人挪挪腳唄。」

夏商趕緊小心地退到一邊，看那小童拿著一個小小的布口袋對著空地吹了吹，然後小跑著離開，和一邊的小童一起手拉手走了。

夏商這才注意到，原來這酒店裡到處都是圓潤可愛的小娃娃，穿著統一的小衣服，頭上或扎兩個揪揪或支棱著衝天辮，總之看起來和人類幼兒沒什麼兩樣。

「他們是……」夏商看得心生歡喜，忍不住跟著走了兩步，伸著脖子看過去，「好可愛啊！」

「你不是要見服務生，他們就是了，穿粉色衣服的是天宮來的，著墨綠小袍的是地府來的，」凜雲笑道，他也很喜歡這些小東西，「你若無事可陪他們玩玩，都是好孩子。」

夏商笑著點頭，「好。」

「一天天地不知道幹正事就知道逗小孩，快點把會開完我好回去。」

嘶啞的聲音在幾人頭上響起，夏商不用看都猜到是誰。

畢竟這樣的嗓子估計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蒼吾皺著眉頭出現在三人眼前，依舊是白綢覆眸，對凜雲道，「帶這人類先進去，我有事跟他說。」

「是。」凜雲拉走了夏商，留下司華清和蒼吾面對面站著。

連周圍的小童們都悄悄地退了下去，整個樓層間靜謐無比。

「我去找了你要的東西但是不巧已經沒有了，」蒼吾率先開口道，語氣間不知為何帶上了一絲嘲諷，「若是他知道，當初肯定不會親手給毀了。」

司華清的臉色一瞬間暗沉起來，漆黑的眸子里染上點點戾氣，蒼吾發出了一聲短粗的笑聲，而後轉身向酒店的會議室走去。

他跑了這一趟，已經算是還了當年的恩情了。

會議室里，凜雲安靜地坐著，夏商站在巨大的窗戶邊出神地看著外面。

據說酒店建立在一片虛無之地，只有從陰路和陽路才能過來。

外面陽光正好，淡粉色的雲朵成片地飄過，偶爾有幾個小童跑上去玩鬧，撒下一片童稚的歡笑。

本是一派溫馨美好的景象，夏商看著看著，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那是身體對於危險的最直接反應，夏商忍不住後退兩步，回頭看了一眼凜雲。

凜雲微笑著望過來，「怎麼？」

夏商遲疑了一瞬，「不……許是我多心了，沒什麼。」

凜雲眼神微閃，夏商回到窗戶前，仔仔細細地看著外面的天空，身上的那種寒意卻越來越嚴重。

瞪大了眼睛盯著空中某一點，夏商疑惑地打開了落地窗來到陽台，看清後瞳孔驟縮，猛地大吼，「快閃開！」

但是已然來不及了，空中突然出現的黑色裂縫裡湧出了一大批的魄鬼，張牙舞爪地撲向夏商的位置，在雲頭上玩耍的幾個小童瞬間沒淹沒在烏壓壓的數不清的魄鬼中！

夏商身體僵硬，生日那天晚上的記憶襲上心頭，脖頸瞬間疼了起來。

「夏商！」凜雲臉色一變搶身過來想拉開夏商，有一個人卻比他更快。

「抓緊。」低沉緊澀的聲音，夏商摟緊了抱住自己的人，嘆息一聲，「玄陰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