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有心,城主有意]第一章
小說: 【西葉】當一夜之後 作者:燕处 字數:1989 更新時間:2019-09-22 05:22:31
西門吹雪小心抱起昏迷的葉孤城,小心翼翼地為他擦幹身上的水珠,將人抱回床上,穿上裡衣。
那人沉睡著,矜貴清雅。
他輕輕落下一吻。
葉孤城,你終於屬於我。至少,身體。
「唔……」葉孤城似有所感,竟是緩緩睜開雙目,迷茫且驚愕。
西門吹雪身子綳得筆直。
「西門莊主……」葉孤城似想要坐起,全身上下無處不痛,皺眉道。
「孤城……」西門吹雪說的飛快:「我心悅你。」
葉孤城強撐著坐起,心下詫異,竟也有幾分欣喜。
難不成我亦心悅西門吹雪?
「西門莊主的喜愛真是特別。」葉孤城的聲音平淡無奇,聽不出一絲異常。
這正是西門吹雪最害怕的,他根本不知道葉孤城在想什麼,只得按自己心裡所想如實說明。
「你昨日欲招人侍寢。」西門吹雪緊盯著他。
是了,葉孤城想起自己昨日確實下令招人侍寢。
「莊主亦是男子,想來不用多說。」葉孤城給出了一句不像解釋的解釋。
西門吹雪當然清楚,所以他嫉妒。
「孤城既要紓解,想來也是無關男女了。」西門吹雪躬身,拉起錦被蓋在葉孤城身上。
葉孤城捂著心口,自覺自己有些異常,便是心跳,亦是異於平常。
西門吹雪確實說的不錯,情慾指間沙,他不介懷男女之事。只是劍客,大抵都有一種追根問底的精神。而葉孤城,也想知道自己為何異常。
「西門莊主,你且近前來。」葉孤城招手「「搭把手。」」
西門吹雪挪到他面前,手穿過其頸後將他扶起,塞了個軟枕再將人輕輕放下,便欲抽開手。
葉孤城拉住了他,西門吹雪愕然回望。
「低下頭。」
西門吹雪依言低頭。
葉孤城的吻落在他的下頜,很輕,很柔,像春風拂過綠水,明月越過林間。
西門吹雪睜大了眼睛,中有不可置信之意。
圓月之下,碧海潮生。
西門吹雪心間,霎時春暖花開。而後,他聽到了葉孤城的低語,帶些迷惑。
「彷彿,我亦有意於你?」
若說方才是碧海潮生,那麼此刻,便是如聞天籟了。
「無情之道難行,有情方是大道。」西門吹雪道。
「無情,是你之劍道。」
「我已動情。」
「姑且一試?」葉孤城亦覺有理。
「姑且一試!」西門吹雪眼睛霎時亮起來。
「我乏了。」葉孤城不自在道。
西門吹雪意猶未盡,卻還是道:「睡罷,有事喚我。」
葉孤城身子往下一滑,被子拉起,不再應聲。西門吹雪看了一會兒,也便走了。
西門吹雪走了麼?
當然沒有。
他只是離開了內間 ,葉孤城養尊處優,定不習慣與人同眠,也斷不肯。
他抱著劍,和衣窩在榻上,目中猶自恍惚。
從此處,轉過一個角,就是葉孤城。他朝思暮想的人。
那人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被自己的氣息所包圍。
心安之至。
西門吹雪忽地有了幾分睡意,迷迷糊糊地睡去。
醒時,葉孤城已然坐在他身邊。
日光被窗欞裁成梅花,淺淺地撲在地上,那個人墨發高束,白衣逶迤,施施然坐在了床沿,手裡握著他的劍 ,見他醒來 ,唇角微微勾起。
西門吹雪從不飲酒,此時卻有了微醺的感覺。
西門吹雪對葉孤城,一絲防備都沒有。
這個認知讓葉孤城略有些吃驚,卻也開心,是以他心情極好。
「孤城……」西門吹雪忽而壯了膽子 朝葉孤城伸出手。
「嗯?」葉孤城偏頭看他:「自己起,還要我服侍你不成?」
「不不。」西門吹雪一骨碌爬起來,連連否認。
在他心裡 葉孤城的手除了握劍,便只能牽著西門吹雪。葉孤城之於他, 恨不得能時時含著,端著,捧著,把最好的一切捧到他面前,哪裡捨得他服侍自己?要服侍,那也只有他服侍葉孤城。
「今日是我起晚了,未能親侍孤城洗漱。」西門吹雪用極快的速度將自己打理好,後道。話語間竟頗有幾分歉疚。
「我非廢人,阿雪不必如此。」葉孤城很看不慣他這種精神。
「我並無輕視之意。」西門急忙道。忽地又反應過來:「阿雪,你喚我阿雪?」
心下端的是欣喜無比。
葉孤城握劍的手一緊,他昨日既說姑且一試,那便會拿出最認真的態度,一如練劍。如今看來,西門吹雪似乎不是太喜歡?
「那……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頓時不開心了。
「阿雪,阿雪!」
好似一隻雪白雪白的鸚鵡,一直重複著自己的名字。
「好,阿雪。」葉孤城莞爾,落在西門吹雪眼裡,便又是晴空萬里,花滿人間。
他平時絕少笑,如今日,已是極多。
西門吹雪提劍跨出房門,葉孤城緊隨其後,一前一後,穿過梅林小徑。時有梅枝凌空而出,西門吹雪每每輕輕撥開,待葉孤城行過後方才放手。
時值盛夏,便是處於塞北的萬梅山莊,也都是鬱郁蔥蔥,見之心喜。
出了梅林,便是一片開闊場地,除了石桌石椅之外別無他物,地上有深淺不一的劍痕,凌厲的劍氣撲面而來。
一看,便是西門吹雪平日里練劍的地方。
葉孤城徑自坐下,掏出一方白帕,抽出長劍橫在桌面,劍發毫光,亮如秋水。
「 劍凈重六斤四兩,劍鋒三尺三,海外寒鐵精英,吹毛斷髮。」
「我為孤城拭劍。」西門吹雪亦拔出自己的劍,欲遞與葉孤城。意思明顯。
劍之於劍客,等同性命。
葉孤城微怔,旋即肅顏接過,微微一掂:「七斤十三兩?」
西門吹雪點頭,目光落在葉孤城的劍上。
「有勞阿雪。」葉孤城無奈道。
西門吹雪雙手捧起長劍,橫在膝前,亦掏出白帕細細擦拭起來。其神色之專註肅穆,如面神明。
葉孤城就是劍,葉孤城是他的神,葉孤城的劍……也是他的祖宗。
一時間,兩人皆默然無語,各自拭劍,莫名和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