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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時間，長嗎？

說長也不長。

李世民的修行才剛剛起步，也才深刻的認識到自己和姚黃有著怎樣的天塹。

歲月的偉力，沒有那麼容易跨越。

所以，沒有詞可以形容。

他是站在雲端的仙人，風姿過人。

他是縮在絕望的深淵中那污爛的泥土裡的螻蟻。

即便螻蟻有一天穿上了像模像樣的衣裳，開始走向不同的路，即便螻蟻資質非凡，非常努力，那麼，他還是仙人，他還是螻蟻。

即便有一日，螻蟻趕上了仙人，也是不能改去在仙人面前卑微的本質的。

因為，仙人是螻蟻的追求。

因為，螻蟻先愛。

千年，說長也長。

長到李世民差點窒息在相思里。

長到姚黃過夠了不見李世民的愉快日子，用了古法慢慢磨去了有關於李世民的一切記憶。

「阿兄，您還記得李世民麼？」

「李世民啊，便是那位紫薇帝君座下弟子，道號有悔的？」

「沒錯。」小包暗暗高興。

「說起來，帝君這道號賜的竟不甚好。」

「修道之人尋長生永樂，便是道上荊棘叢生，便是一時做下悔事，也不該有悔。」

「有悔，則心魔生。」

「絕望，心魔亦生。」

「小包受教，銘記於心。」

遠在紫薇宮刻苦修道的李世民並不知道，他甘願為之背負心魔求師尊賜下「有悔」為號的人，已然忘卻了他。

等到李世民持劍闖過九九天劫， 成了掛著中天弟子的名頭的小仙後，他得知姚黃已然扔下徒弟，行走紅塵去了。

同是心境修鍊，歷劫和行走卻是不同的。

歷劫乃是必須，不過不死即傷，而行走卻是仙人自願往之，看紅塵紛擾，或體味，或游離。

李世民自是急不可耐，整頓儀容，便往百花宮而去。

「仙君已下凡。」門口的藤蘿花冷冷的道。

李世民只覺一顆快跳出嗓子眼的心生生卡在了喉嚨里，堵住了他無數的思念與懺悔。

聲音也變的又幹又澀。

「他去了哪裡………」

「不知。」

李世民也不管他是不是站在九天之上，他只覺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