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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陛下被罰跪的日常

    撒嬌帝王,風華書生。 十九年的暗戀,終於在第二十年的夏天裡長出枝丫,開出了最絢麗的花朵。 這是一個愛撒嬌聽媳婦話的暗戀皇帝和一個總是心軟風采卓然的書生的一輩子。 高糖!甜寵!無虐!1v1! ——————cp:傅淵×林如海—————— 我在想,你何時才能知道,我心慕於你。 恨不得因你癲狂,為你死去。 ——傅淵 本文曾用名《論林如海沒死的後續事件》 又名《每天看陛下賣蠢的日常》,《大人來了陛下快跪》,《如海如淵》 hhhhh我改個文名 逗比忠犬皇帝攻×克逗比女王林如海受 ps:黑賈府諸人 三歲皇帝萌萌攻 君臣向甜寵文

    第八章

    小說: 論陛下被罰跪的日常 作者:燕处 字數:3092 更新時間:2019-09-22 05:22:57

    寬大敞亮的書房裡分置著兩處案幾,林如海和林黛玉分居兩旁,不遠不近地擱著三兩個冰盆,桌上擺著用井水湃過的鮮果子,西瓜切成一塊塊整整齊齊地擺在繪了四月杏花的白瓷盤子里,丫鬟媳婦子們皆安安靜靜地伺候在一邊,不發一聲。

    自他進京起至今日,已有兩月之久,林如海深感自己不曾好好陪過女兒,遂令女兒也帶了府中事務,兩人呆在一起看賬本——他看戶部賬本,黛玉看林家賬本,有哪裡不解的也可當下詢問於他。

    黛玉自然很是開心,連著這燥熱的夏天也覺著涼爽了幾分。

    父女倆身子皆不算太過強健,也不敢太過貪涼,連果子也不敢用冰,林如海又有些苦夏,尋常菜餚是正眼不瞧,入夏以來一直十分消瘦,傅淵沒少著急上火——要林如海說,他恨不得睡在冰裡頭,才得安穩。

    忽而,林如海大力合上賬本,揉了揉額角,癱坐在椅子里,發出的響聲打破了一室的沉靜。

    「爹爹——怎麼了?」黛玉抬頭,清亮的眸子裡帶著疑惑。

    她甚少見父親這樣失態。

    「賬面。」林如海也並不隱瞞她。

    黛玉見狀也並不再問。

    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她很清楚。

    林如海抿了抿唇。

    祖宗果然並不垂憐,也許是他清帳動作太快,又盯得緊,許多污七糟八的賬面沒來得及抹幹凈,在這之前,遇到此類情況他都已送進宮去讓傅淵處理。

    他實在不想再管這個,天太熱了,整個人都煩躁起來。

    傅淵很是配合,來一個查明罪證就抄一個,是以京城最近風聲鶴唳,氣氛十分緊張,連平日里逗狗遛鳥爭風吃醋的紈絝子弟們也都被父輩拘在家裡不得外出,生怕觸了霉頭。

    以往此類情況並不至於讓他失態,只是他今日看到的賬面,卻是多年前賈代善還在時江寧織造的賬面。

    織造署本就利潤豐厚。是人人都搶著去的肥差,而那幾年江寧織造進上的銀子卻和前幾年相去甚遠,而那幾年江寧織造的花銷也並未超格——這筆銀子很明顯被人吞了。

    而彼時賈代善病重,已經在走下坡路坐吃山空的賈家卻剛好在那時彷彿在一日之內豪富起來,一擲萬金,單明面賬面支出便遠大於往日。

    說裡頭沒有貓膩,他都不信。

    只不知是賈府哪個蠢貨竟敢惹下如此滔天大禍連屁股都不擦就去屁顛屁顛地花錢。賈代善?他不像那麼蠢的人。

    林如海揮退下人,然後喚了人進來,使他去找傅淵,讓他借粘桿處使一使,查一查那年粘桿處的文獻記錄。

    即便是有可疑之處,恐怕當年先帝也是懶得管的。

    粘桿處很快把資料送來,林如海埋頭苦看了半天,圈出了關要所在。

    「天元二十九年六月十三日,賈府次子政遊學江南,會甄應嘉於杭州煙雨樓三層雅竹間。」

    「天元二十九年十月三日,甄府有厚禮前往賈府。」

    那這厚禮,定然是銀票無疑了。

    看來應該是是甄應嘉把賈政當了槍使,想唆使他買通官員把吞掉那筆錢的賬面抹掉,給了大筆銀子當封口費——只是他沒想到賈政這麼蠢,事兒沒辦就去花錢還忘了辦事。賈政他見過,才學不顯卻偏自詡端正君子,自命清高又處處拿大,十分虛偽。

    那說不定賈政坐了十幾年冷板凳在五品官從來沒挪過窩,其中就有甄家的手筆。

    江南甄家老太太是先帝的奶嬤嬤,又有女兒身居貴妃之位,深得先帝寵愛,連帶著育有的十二皇子也得先帝偏愛,故甄家一直以來都很得先帝信重,是江南的地頭蛇。

    只是這地頭蛇尾巴再長,也只有讓賈政停滯不前的地步,多的卻是不能了,如今還給他抓到了尾巴。

    林如海注意到,侵吞織造銀子的賬面,一直延續到傅淵舉事登基的那一年。

    每年數十萬兩白銀,能做什麼呢?

    ——十二皇子起兵。

    是了,應是養兵去了,也只有養兵,才能吃下這麼多銀子。

    林如海再喚了人進來,將猜測和資料吩咐人秘密帶進宮去,讓傅淵先留中不發,他日後有用處,再問傅淵能不能給黛玉一個爵位,不拘什麼,有就行,如果能給,封號長悅。

    他本榮寵已極,如今蔭及女兒,旁人看來可能有些過了,但林如海不在乎。

    他進京已有兩月,兩月間不曾往賈家一步,不知事的人已在傳言寧安候林如海不敬外家——這傳言是從新貴中傳起的。

    故而林如海此時便需要往賈家走一趟,狠狠把賈家面子下了,然後送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

    為女兒要爵位,也是為了能讓黛玉擺著儀仗前往賈府而已。

    黛玉收起賬本,疑惑道:「爹爹,為何要爵位?」

    「過幾日,為父也該帶你前往賈府走一遭。」林如海看到女兒如今氣色越發好的模樣,臉上也不由自主掛上了笑意:「玉兒屆時可以擺開儀仗,一路風光地前往。」

    「生於世,當長悅。」林如海起身走到林黛玉身邊,揉了揉女兒的頭髮:「我林如海的女兒,自然值得最好的。」

    林黛玉咬咬嘴唇,點了點頭。

    賈府凈是一群看衣裝的狗眼,她自然是明白爹爹的意思,只不過爹爹這般愛護,仍使她十分喜悅。

    這才是家人呢。

    會在力所能及之內給你最好的,會為你著想,會無條件地包容你,而不是處處的閑言碎語,時刻瀰漫著一種嚴寒而絕望的悲涼。

    那頭傅淵得了林如海的消息,也是震怒非常,只不過如海說先放著有大用,那他便暫時不動——有如海的這段日子,京城實在是幹凈了許多,國庫也有錢了許多。

    平息了怒氣之後,便往壽康宮去和太後商量林黛玉爵位的問題。

    對於林黛玉,他開始是不太喜歡的,因為她總是讓傅淵想起賈敏那個用卑鄙手段奪走他心上人的女人,只是稚子無辜,隨著林黛玉一日日長大,面容越發肖似林如海,他也不由得有幾分愛屋及烏,心結稍去,對她也好許多。

    只下午,封林黛玉為長悅縣主的旨意便下來了。

    與之同來的是太後的賞賜和縣主的儀仗。

    林如海便派人去賈府下了帖子。

    次日早便讓女兒將人帶夠,兩個教養嬤嬤,四個大丫鬟,一個不少,自己再換上超一品候的正裝,才擺開架勢,浩浩蕩蕩地往賈府而去。

    若是相熟關係好的人家,自然用不著如此,只是賈府,很不用跟他們講什麼禮數,你若低調了反而看低你,以為是哪來的破落戶,不免不屑幾分,倒不如先震住了,再說話。

    寧安候府離賈府其實也並不是很遠,就是幾條街的距離,不過京城繁華,林如海又不能清道,儘管聲勢浩大也仍然處於被擠狀態,許多百姓好奇地盯著車架,林如海還需吩咐人小心莫傷到人。

    不過林如海一點也不著急。

    反正等的又不是他。

    過了小半個時辰,林如海一行人才堪堪行到榮寧街,遠遠看到賈府大門的石獅子,賈赦賈政兄弟已經迎在門前。

    林如海同林黛玉下了馬車。

    「妹夫。」賈政上前便拱手笑道:「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放肆。」林如海尚未作反應,身旁服侍著的林明已經厲聲喝道:「我家侯爺乃是超一品寧安候,賈二爺不過五品之職,為何不大禮相見?」

    林如海暗暗贊了一聲好,他這次來就是來耀武揚威的,是以也不作表示斥責林明。

    賈政臉登時便拉的老長,卻還是強笑道:「本是姻親關係何須如此——」

    賈赦看了賈政一眼,他就不明白當年那妹子用這等下流手段嫁入林家,賈政也好意思稱人家妹夫。也不看林如海現如今是個什麼分量就敢攀親戚。

    如此想著,便規規矩矩地行了禮,正好打斷賈政未出口的「生分」二字,道:「三等威武將軍賈赦見過林候。」

    林如海頗有些驚訝,這賈赦竟是個明白人不成?

    別人懂禮,他自然不失禮,於是也含笑道:「將軍有禮。」

    林黛玉也自上前與兩位便宜舅舅見禮。

    此時賈府倒是懂禮數了,中門大開。

    賈政開始其實並不打算開中門,他覺得一家子人很不用如此生分,然而賈赦卻堅持,他知道如果一個超一品候走賈府側門,不說林如海如何表示,明日各大高門的唾沫就能淹死賈府——今日敢開側門給寧安候走,明日便不敢開角門給他們走?

    誰和你是一家子人?

    這是一種折辱了簡直。

    不得不說賈赦很聰明,倘若賈府讓林如海走了側門,傅淵第一個不放過他們——他從來都捨不得委屈一分一毫的人,誰敢給他委屈受誰就去死。

    兩人陪同林家父母往賈母居處而去。

    林黛玉被丫鬟嬤嬤重重圍著,賈府丫鬟婆子們影影綽綽看不太真切,然而紛紛露出驚嘆之色,不時小聲呼出。

    她今日著了淺綠蜀錦裁的衣裳,戴了一套水頭極好的翡翠頭面,這些日子又被養的極好,日日受嬤嬤教導,舉手投足間已有大方優雅的味道,只行走間,便透出了高門貴女的氣度。

    這還是林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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