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張起靈在那邊操心吳邪對他的想法，沒過幾天吳邪也收到了張家老爺子的信。

吳邪知道自己有信的時候其實還挺震驚的，這年代了，還有人寫信？

不過拿到信瀏覽了一遍之後也就知道了這信是為什麼，老爺子年紀大了，又不信任現在的通訊工具，他在部隊沒有電話，簡訊應該是覺得不夠正式，吳邪捏著張家老爺子的信看了半晌，得出了這麼個結論，畢竟他爺爺經常抱怨現在的通訊工具不夠好，保密技術太差什麼的。

「張起靈···」吳邪低聲念了一句，這名字不可謂沒印象，張家的事在圈子裡都傳遍了，隨便問個人，誰都能給你說出來幾句，他從小耳濡目染也聽了很多，有道是人紅了連祖墳都能給刨出來，這家世一高啊，祖上數八代都有人能給你刨出來。

張家祖上是摸金的，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合法盜墓，受了皇帝的命令刨人家墳充作軍需，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還損陰德，所以到了張家老爺子這一輩的時候，老爺子覺得這不地道，就下定決心洗手不幹了，可人總得活啊，剛好趕上革命，但是還是小夥子的老爺子草鞋一穿就去當了兵。

當時兵荒馬亂的，去了部隊就跟失蹤了似的，根本就沒辦法聯繫，張家老太太帶著張起靈他爸等啊等啊，等了兩年老爺子也還是沒有音訊，村裡人勸老太太改嫁，畢竟老太太姿色實在出挑，領著個兒子還有大把的人等著娶，老太太一個不理，說急了就拿著笤帚要趕人，久而久之也沒人來說了，但老太太也就孤立無援了，村裡人覺得她不識好歹，這年頭當兵的能有幾個能回來的？

後來呢？吳邪從口袋掏了根煙點上，這還是他在胖子那搶來的，是個搶手貨，緩緩吐了口煙出來，後來老爺子回來了，戰爭結束了，老爺子不但沒死，還立下了不少功，這下村裡人又改口了，連聲稱讚老太太有眼光，吳邪想到這笑了一聲，這人啊，都是這樣，牆頭草罷了。

而這『張起靈』這個名字也是跟老太太有關係的，吳邪不記得自己當時幾歲了，就記得有一天他爸回來說「張家新生了個孩子，今天我碰見了張昊乾他給無我說的，叫張起靈。」張昊乾就是張起靈他爸爸。

「啊？張起靈？哪個起靈？」吳邪他媽媽問。

「起靈，」他爸做了個手勢，「就是這個起靈。」

「怎麼會？」他媽很詫異「這麼不吉利的名字？」雖說現在也不講究迷信的那一套了，但也不能給孩子起個這名字吧？「是因為老太太？」他媽說，張家的老太太這幾天過世了，他們都知道。

「應該是。」他爸點頭，但具體的他也不清楚，他跟張昊乾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沒說幾句話，張家老太太走了，想來他也沒心思多說，即便是有了個兒子也沒見眉頭輕多少。

又過了一段時間，有太太跟吳邪他媽碎嘴，「吳太太，你知道張家新添了個孫子吧？」

他媽點頭「知道，不是說叫張起靈。」

「那你知道為啥叫張起靈嗎？這名兒，」那太太壓低了聲音，「不吉利。」

吳邪他媽搖頭，她哪知道？

那太太來了勁，「那我給你說哦，是因為啊，張家那孩子生出來的時候，他奶奶就病危了，孩子生出來就給老太太抱了一下，老太太就走了。」說的活靈活現，好像她就在病房裡一樣。

「後來老太太抬棺的時候，喊了聲『起靈——』小孩子一下子就哭了，本來以為是嚇得，結果怎麼哄都哄不住，後來還是保姆抱著孩子給老太太磕了三個頭，小孩子才不哭了的。」一起聽得太太們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也太神奇了吧？

「所以張家老爺子就給孫子起名叫『起靈』了。」這才說明了這『不吉利』的名兒由來。

不過後來，吳邪又抽了口煙，他年紀大之後又聽見幾個嘴碎的女人在他家說「要我說張家這小孫子的名字起得真是好，先剋死了他奶奶，又剋死了父母，說不定還真是個天煞孤星的命格。」吳邪他媽不喜歡聽這些東西，就笑著轉移了話題。

不過張家那小子他是見過的，在學校里，張家的特徵太明顯，那孩子又孤孤單單的老是一個人，挺好認的。

不過，吳邪踩滅了煙，什麼命格，什麼天煞孤星，他從來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