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你，還有我這手。」蘇珠摸著自己右手腕，「今兒使筷子都不行了，一拿棋子就落，下錯了好幾步！」

「行了行了！」右君閑揮了揮袖，「別笑了，看的我都心頭緊。這事怪我，若不是我讓卿卿帶他去玩，也不會丟了。」

蘇珍突然抹了一下眼睛，抹出了一行淚，「不笑就不笑，你以為我願意笑？」

蘇珠牽住了右卿卿的手，輕柔的說:「沒事兒，順天府尹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沒有兩把刷子的人當不上。一諾千金，他既然承諾了我們，為了抱住臉面都得把承諾給辦到。」

「你瞧，他可比我們上心多了，剛才還說要徹夜查案，他是個好官。」

「嗯！」

右卿卿抹了眼淚，點了點頭，跟著他們一起回了府，可她心裡總是難受。她只有一個弟弟，全天下也只有一個子慕，若是子慕沒了，那這右府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比子慕大十一歲，是看著子慕出生的，二娘拼了命才把子慕生下來………

右卿卿偷偷跑出了府，在街頭街尾流連在乞丐們乞討的地方。

她試圖問他們，有沒有看到過一些奇怪的陌生乞丐。可乞丐中的消息傳的極為流通，誰都不願意牽扯進去，都閉口不言，有些甚至裝啞巴瞎子。

夜晚的風吹過這淌小湖，右卿卿心裡的感覺比這冷風更加慘淡。

「小丫頭！」

右卿卿轉過了身看著突然出現的左錦晏。

左錦晏話在喉嚨里轉了幾圈還是出了口，「夜晚風涼，你一個姑娘家可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右卿卿搖了搖頭，看著滿池的睡蓮葉，「我不想回去。」

「那你………」

右卿卿說:「我自己站一會兒就好了。」

自己站一會兒？左錦晏看到她已經站了一刻鐘都沒有動一下。

左錦晏上前拉住她，「走，我們去一個地方，我下午找到的，那兒的人說他們見過行為舉止奇怪的人。」

右卿卿的眼睛亮了一下，跟上左錦晏的腳步。

這是一間破爛的舊屋，房屋主人早已經搬走，甚至圍牆都倒塌都沒人處理。

沿街的乞丐在這個避風港里抱成了團，入夜便用稻草鋪地為床，蜷縮在角落中。

左錦晏和右卿卿手裡抬著酒店上菜的木盤。左錦晏端著一盤饅頭，右卿卿端著四隻壘起來的燒雞，就像是要去進貢。

月光微涼，滑入窗縫中，屋內隱約可見物。燒雞的香味順著溜進了屋裡，肚裡空空的人夜裡本就睡的不踏實，現在都睜開了眼睛。

左錦晏看著只有半扇的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

「我是小結巴的朋友。各位方便談幾句嗎？」

燒雞端在門前，香味越來越濃郁。一個人咽了咽口水忍不住了，「你要幹嘛？進來。」

隨後那人掏出了火摺子，用稻草和木棍點亮了整間屋子。這時他們才看清這兩個人手裡端的是什麼。

窸窸窣窣的聲音，十幾人圍在了這團火旁，眼睛黏在燒雞和饅頭上。

左錦晏下午就來拜訪過，那個結巴小乞丐帶他來的。可這群人的態度極其的惡劣，自私自利小心眼。

原本這是結巴小乞丐住的地方，可他們一來就把他趕了出去。他們大多在壯年，好手好腳卻生性懶惰，除了少部分家裡受了天災還有有身體缺陷外，其餘人大多都欺軟怕硬、好逸惡勞，有田不種、有瓦不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左錦晏本就看不起這些人，可現在有事相求，態度軟了很多。

「京城這兩日小孩接連失蹤，官府懷疑作案者化妝成了乞丐，不知各位可否願意跟我們聊聊？」

左錦晏端著一大盤饅頭在笑，他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麼，但他就是不把盤子放下來。

右卿卿手裡端的燒雞在火光下顯得越發的可口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