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吟的話讓雲向天腦子裡浮現的全是昨晚的情形，他漲紅了臉咬了咬牙，「教主既然醒了，還是回自己房裡去吧，我還有些困，想再睡會兒。」

見他要趕人，風如吟便不高興了，唇貼在他耳邊低聲道：「前兩日還能喚我名字，今早怎麼反倒生疏了，如今我倆關係已經坐實，在我迎娶你回陰月教前，你可以試著先叫我夫君。」

「想的美，夫君？還沒睡醒吧你。」雲向天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叫他夫君的，嫁給他更是不可能。

「這是害羞了？」風如吟坐起身看著他泛紅的臉，「夫君不好意思叫出口那可以叫點別的啊，反正我比你年長幾歲，你喚我一聲風哥哥也行。」

原本還能故作鎮定跟風如吟聊天的雲向天，身子突然一僵，冷言道：「風哥哥？你也配。」

只一個稱呼，就彷彿觸碰到了雲向天的底線，這反應連得知懷了風如吟的孩子後都沒有過。

要是換個人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尷尬很生氣，可風如吟的臉上卻掛著笑容，「難道盟主還有個跟我一樣名字里有個帶風字的自己？」　

「你們陰月教的人沒資格提他。」雲向天心情突然跌到谷底，沒心思再睡下去，忙起身下床穿衣，動作快的等風如吟下床時，他已經離開了。

雲向天去了主院，院子里藥童們已經打掃、曬藥了。

「雲盟主早。」藥童們紛紛向他打招呼。

雲向天點了點頭，「我出去走走，不必來尋我。」

藥王居的人沒理由尋他，他這話是說給風如吟聽的，雖然人還沒追出來，但待會兒肯定會尋過來。

說完雲向天就出了藥王居。

這地方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去年還在此地養了幾個月的傷， 對太微谷他還是挺熟悉的，在藥王居後面不遠的地方有條小河，水不深，是從這後山上流下來的。

春暖花開的季節，小河邊開滿了各種野花，最適合心情鬱悶的時候去散散心。

雲向天站在小河前，看著水面自己的倒影，河水流淌的有些急，影子看的並不是很真切。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失望的閉上了眼睛，手卻不自覺的摸了上去，「不是我狠心，是陰月教是我的仇人，可你怎麼偏偏就跑到我的肚子里來了。真要有來生你就換個肚子投胎吧，可別再跑錯，跑到男人肚子里去了。」

這還是雲向天第一次這樣跟肚子里的孩子說話，其實想著肚子里有個小生命正在聽他訴苦，這感覺很微妙，甚至並不討厭。

「還有投胎的時候記得認準了爹，別再當風如吟的種了，你爹他不是個好東西。你知不知道武林中有多少人，因為陰月教而失去了至親，因為陰月教，他們下半輩子都要在仇恨中度過，可報仇的下場卻是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跟肚子里的孩子數了一遍陰月教的罪行，雲向天坐在了河邊的一塊石頭上，然後脫下了鞋襪，挽著褲子走進了水裡。

就在他的腳剛邁到小河中央時，身後就傳來了風如吟的聲音，「雲向天，你幹什麼。」

他還是來了，來的還挺快。

雲向天轉身，「我……」

話沒說完，他的腳在水中一劃，整個人直挺挺的向水裡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