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人，阿翎愣了一下，清堯臉上的半張鬼面換成了銀色的面具，一張面具的變化而已，明明上半身連衣服都沒穿，在霧氣繚繞之間，原本滿身戾氣的殺人兇手，卻給人一種萬分莊嚴的感覺，讓人有一種自主要臣服於他腳下的衝動。

清堯剛剛還有些好奇，這孩子為什麼一醒來就急著要見他。可如今人被帶過來了，卻傻愣愣的盯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他以為在人前這孩子是有話不敢說，於是屏退了左右，「你們先下去吧。」

等侍女們都退了出去，清堯才來到了阿翎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吧，急著要見我是有什麼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阿翎才安心下來，才確認眼前的人確實是自己剛認的師父清堯。

阿翎搖了搖頭，他並不是因為有什麼事才要見清堯，「醒來發現師父不在，只是想見見師父。」

輕輕撫摸著阿翎那一頭黑髮的手突然頓住，隨後手就移開了，阿翎一抬頭視線便對上了一雙冷漠的眸子，冷的叫人害怕，這樣的眼神又讓阿翎想起了在沙漠古城裡，清堯殺人時的模樣。

一絲恐懼向阿翎襲來，他有些害怕的向後退了一小步，卻感到腳下一空，察覺到自己要摔倒，阿翎驚呼了一聲，「師父。」

想要伸手去抓住清堯，他卻怎麼也夠不著。

而清堯看到這情形不但沒有拉住他，還抬起了腿，一腳踹向了他的腹部。

緊接著「嘩啦」一聲水響，阿翎跌入了浴池中。

頓時溫熱的水四面八方朝他襲來，湧進他耳中口中鼻腔里，連氣都喘不出來。

自打有記憶以來，阿翎就身在荒漠了，偶爾去往綠洲見到的小湖泊也不及這一池子的水多，那些水也更不容他糟蹋了，所以如今跌入池中，他根本不知如何自救，只知道在水裡胡亂撲騰，掙扎了幾下好不容易從水裡探出半個腦袋，一聲師父救命還沒喊出口，人就又沉了下去灌了一嘴的水。

即便如此清堯也沒有要救他的意思。

沉在水裡阿翎無助的看著清堯已經模糊了的影子，心裡愈發的慌亂，難道自己還是難逃一死？

既然沒想放過他，為何不一開始就給他個痛快，給了他希望又要再給他絕望。

「你試著從水裡站起來，浴池而已，水並不深。」

就在阿翎快要放棄的時候，清堯的聲音傳入了他耳中。

清堯似乎再給了他希望，阿翎用盡了自己能用辦法，最終真的從水裡站了起來，浴池裡的水確實不深，不過淹沒到他的肩膀而已。

池邊，因為阿翎剛剛在水裡那一翻折騰，清堯渾身都濕了，偏白的肌膚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阿翎站在水裡，不解的看著清堯。

清堯的眼神和聲音依舊是冷漠的，「既然都濕了，就把自己洗幹凈了再上來。還有我收你為徒可不是要給你拿來作為依靠，讓你清閑度日，我清堯不會收無能的徒弟。」

阿翎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徒兒明白。」

他其實很清楚清堯收他為徒的目的，是想等著他去報仇，用從清堯身上學來的本事去找清堯報仇。

清堯不過是想從他身上來驗證自己的實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