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程西沒有退一步，聶婉玉也沒再進一步。直到旁邊那棟樓里走下來一個人，提著一袋黑色的垃圾，看到他們時驚訝了一下，知趣的繞開。

可程西看到他時，手像觸電一樣從聶婉玉手裡抽出來，生怕被他看見了誤會什麼一樣。

沈紀澤扔了垃圾回來也沒有在他們身旁停留，倒是程西喊住了他「沈紀澤！」

「嗯？」沈紀澤回頭詢問。

程西用眼神示意讓沈紀澤救他於水火，沈紀澤自然看得懂程西的意思，但是他並不太想插手別人感情的事情，所以打算拒絕程西。

這時聶婉玉倒是過去一把給沈紀澤拽過來了「學長，你來評評理，他跟我在一起這麼久了，都沒親過我，你說這合不合道理？」

程西嘟嚷了一句「一個月沒到，多久了……」

「就算一個月沒到就不能親了嗎？學長你見過誰談戀愛這麼保守嗎？」聶婉玉咄咄逼人道。

程西見她這樣拉著沈紀澤，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程西也有點不耐煩了「夠了啊聶婉玉。」

「夠了？你說我夠了？你吼我？」

「我……」

「學長，你看見了，他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女朋友的。」聶婉玉雙手抓著沈紀澤的手腕，晃了晃，撒嬌一樣想要沈紀澤給她討個公道。

「聶婉玉！你可以了！」程西盯著聶婉玉拽沈紀澤的手，這火就不打一處來，怒氣衝天沖聶婉玉真吼了起來。

「你發這麼大火幹嘛！我跟你開個玩笑都不行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我跟你在一起挺累的，我們分了吧，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程西說。

聶婉玉足足愣了三秒，像是遭了一記晴天霹靂。

「我……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別跟我分手啊，我錯了嘛，我錯了還不行嗎？」聶婉玉因為緊張，抓著沈紀澤的手也越發用力起來。

沈紀澤想抽回來，但是聶婉玉下了很大力，他只好忍著。

「你走吧。」程西心意已決。

「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我改，我會改的！還是因為帝豪的事情，我說了我不是幹那個的！」提起這茬，聶婉玉情緒又有點失控。

「你幹什麼的跟我都沒有關係，你快回去吧，要我幫你叫輛車嗎？」程西說著拿出手機。

聶婉玉盯著程西看了半晌，丟下一句「好，我今天就不該來找你，程西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目送聶婉玉走後，程西總算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沈紀澤說「我是不是很渣？」

沈紀澤笑著默認。

之後程西就跟在沈紀澤身後走，沈紀澤停下來，程西一頭撞他背上「幹嘛突然停下來啊！」

「跟著我要入室搶劫？」沈紀澤問。

「好啊，劫色可以嗎？」程西打著開玩笑的幌子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沈紀澤卻正兒八經的回答他「不可以。」這認真的小臉兒別提多可愛了。

「我失戀了哥哥，你收留我一晚上怎麼了，我需要人傾訴的！」程西賴著沈紀澤，一股今天非要上你的床那樣的氣勢。

他瞟見沈紀澤手臂上被聶婉玉抓出來的痕跡，心頭一痛「聶婉玉抓的？她怎麼勁兒這麼大？」

「不怪她，我身上體質就是這樣，容易淤青。」

「你怎麼對誰都這麼寬容。」

「這樣不好嗎？」

「好，但是你不會覺得很累嗎？」

「為什麼會累呢？」

「因為能包容別人的人，自己就要受委屈。」

「你知道海納百川嗎？」

「就算你是海，但也有自己不舒服的時候呀。」

「那……以後我不舒服的時候，就告訴你，你覺得怎麼樣？」

「我的榮幸。」

「有一個條件，等價交換。」

「嗯？」

「以後你有不舒服的時候，也讓我跟你分擔一半，好嗎？」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就進了家門，沈紀澤給程西泡了一杯黑茶，他端過來時還細心的說明了「不用擔心影響睡眠。」

程西今晚上是失眠的，他洗漱好之後，自動滾上了沈紀澤的床，就等著沈紀澤從廁所里出來。如他所料，沈紀澤自然會選擇去沙發睡，可程西不會讓他如願以償的。

「你過來一下。」程西坐在床上招手，把要熄燈出去的沈紀澤喊了回來。

「怎麼了？」沈紀澤話音剛落，就被程西一把拽上了床，還順帶一句「都是男人怕什麼啊，客廳這麼冷會感冒的，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就在床上睡吧。」

沈紀澤大概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鑽進了被子里。

程西側著身子，把燈關了，只留下床頭那盞昏暗的橘燈，他藉此得以看清沈紀澤清秀精緻的容貌，鬼迷心竅讚歎「你真好看。」

沈紀澤沒搭理他，翻著手機里的新聞。

「還很香。」程西繼續說。

「謝謝。」

「你以前談過戀愛嗎？」程西直奔主題的問。

沈紀澤先是把手機給關了，放到床頭櫃上說「有啊。」

「什麼時候？」

「高二。」

「就一次？」

「一次還不夠嗎？」

「夠了夠了！」程西心裡竊喜，沈紀澤只談過一次戀愛。

「你們怎麼分手的？」

「很多原因，但非要說點具體的來，應該是因為異地的多。」

「我能知道她是誰嗎？」

「你很想知道？」

「嗯！」

「保持這樣的好奇心就行了。」

「小氣鬼。」程西不滿的嘟嚷一句，然後又問「她是我們學校的？」

「嗯。」

「高幾的？」

「高四。」

「啊，已經畢業了呀，難怪你們異地，誒，你喜歡她什麼啊？」

「調查戶口？」沈紀澤之前一直閉著眼睛回答程西這些問題，直到這裡他才睜開眼睛，朝程西看了一眼，這一眼看得程西心虛。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現在無論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你哦，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朋友！」程西興緻很高，完全沒有睡意。

沈紀澤有點困，但是程西一直在耳邊叨叨叨他也睡不著「跟我說說你在民高的事情吧。」

「你想聽這個啊，也沒什麼好講的，反正就是混唄，打打小架啊，喝喝花酒啊，跟一中完全不一樣，我覺得來了一中之後，我變化挺大的，你要是在民高認識我，估計都不敢跟我講話，不是我吹啊，民高也有乖學生，看見我都繞著走那種，你再看看我現在，乖得跟貓似的。」

程西說到這裡，沈紀澤嘴角一勾，輕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