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此時，已是葭月十四，天將入冬。距離子番士兵佔據京城的日子已經過了近五個月。而子丹嶸和妖精相識，也已經近150個日夜。

當晚，子丹嶸又奪了一座城，帶著勝利的笑歸來，一把將妖精按進自己的胸膛，說，「妖精，近日來，可有想我？」

「想。妖精可是日日想將軍呢。」妖精乖順地依偎過去，倚在他的胸前。

子丹嶸點了點妖精的鼻子，說，「想我什麼？」

「自然是想將軍的眉，將軍的眼，將軍的鼻，將軍的唇，將軍的。。。」妖精勾起了嬌艷的笑，伸手撫上子丹嶸的額間，將手緩緩下移，劃過他的鼻，唇，落上胸膛輕而柔魅地遊走。卻被兀然地抓住了手。

子丹嶸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虔誠地吻了一下，問道，「聽說，今天又有人來打擾你的畫船了？」

妖精抬起頭，一雙水煙氤氳出的眸子就望了過去，委屈道，「將軍又是派人監視著我這春意舫。」

子丹嶸擁著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嘆了口氣說，「世事越發亂了，我怎麼放得下心你一人留在這裡。」

妖精咯咯笑起來，將唇湊到子丹嶸的唇邊，並沒有再接著他的話言說什麼。而是問道，「妖精說了想將軍，那將軍可想妖精了？」

子丹嶸因妖精的動作呼吸一致，挺身便吻了上去，邊吻邊喘息著說，「想，無時無刻地想著，念著。不日，戰事便可結束了，倒時妖精你跟我走，跟我回到子番，我必許你一世榮華錦繡。」

妖精看著他的眼，那雙黑亮如曜石的眸子深邃不見底，卻蘊了滿滿的認真。妖精忍不住說，「那倒是真好，真好。」

「你這是答應了？」

「哪有什麼不答應的呢？」妖精垂下眼簾依偎在子

丹嶸的懷裡，語氣似是歡喜，卻又似是悲極。

擁著她的人忍不住用力抱緊了她開心地笑了起來，妖精感覺到了他胸膛里那顆心臟的跳動。一下一下，堅定而鏗鏘。他說，「你答應了，真好。你答應了。有你這句話，天下何妨，江山何妨，要我性命又何妨！」

說罷，他低下頭輕吻了下妖精的發梢，將一塊剔透的雪玉掛在了她的頸上，含笑道，「定情物。」

妖精心裡隱隱咯噔了一下，但不待懷中她反應過來，已被這人壓在身下。

室內新換的香熏甜膩濃稠，男子緊緊抿著唇，比過去任何一次都勇猛難擋。

那一夜，當真似是抵死纏綿。抵死，纏綿。

第二日，妖精醒來時，身邊的被褥已經空了。她飛快地起身，簡單地收拾整理了一番，打開了床板。底下，竟是一條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