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多去思索，他們學校那位地中海老頭是不是為了翹他們學校的幾個尖子生，就趴在地上撒潑打滾。

要說唐宋的學校跟它隔壁那所重點高中相比，那可真應該是雲泥之別。

不單單是生源和名氣，就是最基礎的教學師資力量和硬軟體設施就被人家比到地底下去。

唐宋有一次做校籃球隊後期工作人員去到過隔壁高中看過幾眼，就是人家嶄新的塑料跑到，真草種的草坪，就比他們學校全塑料的田徑場要好上幾萬倍。

越是想著隔壁那學校的氣派，就越覺得能穿得起高檔名牌的男生不應該站在自己學校門口，唐宋琢磨著，想自己也還是少跟這類人接觸為妙。

「嗯。」只是平平淡淡地給唐宋回覆來一個簡單的字音，站立在唐宋跟前的濯濯少年音色淺淺，浸得比呼吸更要柔和的濕潤之意，讓唐宋不禁心口又是一緊。

不管唐宋心裡想著的是什麼，至少表面上這個男生是有一條他們學校校褲穿在外的。

便想再多也改變不了這個男生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這一事實，唐宋目光錯落開，最終還是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對不起，你這件衣服我會賠給你的。」

「幹洗費多少錢，你也可以告訴我的。」

但到底也對男生所說的幹洗這一方式動心，唐宋兜兜里有幾塊錢他自己清楚。

就因為清楚，曉得自己的底細，唐宋才在賠衣服和賠幹洗費之間選擇了花錢比較少的。

「好。」似乎看著唐宋面容認真，像是不願意欠著別人的模樣。

少年微微闔起狹長的眼眸，如得一隻慵懶而高貴的貓一般，沉默半晌，卻也最終還是輕輕掀唇，應承了他的請求。

就算自己不答應，這人也應該會要跟著自己，追在自己身後跑，直到把欠下的那幾十塊錢債務償清。

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他跟他從數百年前就已經是了，根本不可能因為區區幾十塊錢的幹洗費，就償還幹凈來。

「我是高二五班的，教室在前面這棟教學樓的二樓樓梯間左手第一個教室。」

唐宋覺得自己再跟這人就留在校門口也沒有旁的話可講，反而還因為得剛剛的事情徒留尷尬。

便是朝那人笑眯眯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無害，唐宋還怕這人如果以後要起債來會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故也一本正經地把自己的教室方位告訴那人。

「如果你衣服送去幹洗完了，可以找我來討錢的。」

到底耍了一個小聰明，直接就把少年羽絨服的命運訂給送去幹洗，少年從面前之人的話語里聽出來些端倪，但最後卻也沒是開口戳穿他。

唐宋不知道，他現在這樣認真的模樣，眼瞳里會閃爍著淺淺的光彩，一如往昔他記憶里的那個人。

倒是沒去詢問少年的班級和年級，男生似乎想著他們兩個應該日後的交集也只會止於討債一事上，也不對他其他的事情表現得感興趣。

他要還債，只要記得這人的面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