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捨不得動手了吧？」虛空里是有誰在說話，聲音魅惑且動聽，帶著無盡的扇動之意，「你該不會是心軟了吧，看著這孩子如此毫無戒備的模樣。」

聲音很是大聲，卻是一點都沒有驚擾到唐宋，男生躺在自己的枕頭上，左側的耳廓被壓著和枕頭相貼。

模樣是極安穩的，甚至偶爾砸吧嘴的他，引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床頭的元銘清眸光一瞬間變得柔和。

眼底里清碎的光染著輕柔和寵溺，似乎只要能看得見唐宋如此，他就再無其他所求，「呵，那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少年身形未動，卻是手往破空里一撈，就很快捉到一隻撲棱著翅膀的素白色飛蛾。

飛蛾翅膀扇動帶著細碎的粉末往下跌落，卻又很快重新漂浮進空氣里，很容易讓人忍不住懷疑，房間之內睡得安穩的唐宋是否會跟這些粉末有關。

更奇怪的應該是如此季節居然會出現夏季里才存在的飛蟲，只是現在，清醒著的人都清楚緣由，丁點都不詫異。

「不會吧，你真的沒有忘記這人，前世的他讓你吃的苦還不夠?」飛蛾扇動翅膀的頻率越大，似乎是在表達驚訝。

從接觸以來就沒有看到過元銘清發脾氣，飛蛾愈發和他相處，就原本心裡對他的恐懼和尊卑之分越淺。

很多時候毫無顧忌地把心裡頭所想直接說出來，飛蛾以為，這一次能夠往常一樣，自己能聽得到元銘清的解釋。

只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猝不及防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強大的力道揉捏住，讓它難受至極，飛蛾灰黑色的視界里，本言笑晏晏，神色溫柔的少年現在已經變得冷漠如冰。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被提及前世里的一切，就跟心口的傷疤被殘忍揭開，元銘清捏住飛蛾的動作稍微加了些力道，令得飛蛾掙扎著，翅膀扇動的浮動小了很多。

不準有任何人拿著他以前的事情去說，元銘清知道自己一直捂著的地方是道已經腐爛的傷口，卻還是不願意去面對。

他寧願，那塊地方永遠被他藏捂著，永遠只疼痛自知。

「咳，咳。」但也並不是真的想要把那隻飛蛾掐死，元銘清面上凝著的冷意沒散去，手上的動作卻是稍微輕了些。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其他不該管的，就別想多嘴。」也不再捏著飛蛾，張開手把它鬆開。

「是。」第一次被元銘清如此的模樣嚇到，飛蛾好不容易等得到他鬆開自己，便是掙掙翅膀，飛得離他稍微遠些。

不敢有多反抗，或者是怨言，飛蛾謙卑著，低沉回應元銘清的命令。

「你過來是做什麼？」想飛蛾不可能無緣無故跑過來找自己，元銘清拋卻方才的不虞，輕聲提問。

「元諾吩咐我過來跟著你……」元諾是元銘清從前撿的一隻同族，也是現在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管家。

平時雖然不常常跟著元銘清，但卻替他打理手下的事業，元諾比他年齡稍微大些，也在長期以來的陪伴里主動擔起照顧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