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麼突然買這麼多東西?」唐宋雖然面對起元明清依舊是咋咋呼呼，但是對於自家娘親，他也還是盡量地成熟懂事。

「家裡又不是沒有衣服穿了，你一下子買這麼多，我得要穿到什麼時候?」嘟嘟囔囔，但卻也難以掩飾眼底的歡喜。

知子莫若母，花語娘買的所有的衣裳，都讓唐宋看著甚是歡喜。

看得見如此一幕，原本被唐宋鬆開的黑貓也不禁染上些許歡喜之意來，黑貓仔細記憶著，是有在想自己同樣有一天也要這小孩子露出如此的笑容的。

「沒事，快入夏了，這些短褂你過去穿正好。」只是比起唐宋的全然歡喜，花語娘的笑勉強得有些明顯，她喃喃自語幾聲，語調低沉得讓小孩都不能捕捉到其內的情緒。

「過去到哪裡?」過童試以後，上私塾就只全憑個人意願了，唐宋以前有跟自家娘親商量過此事，他現在卻鬧不清她為什麼現在似乎有要改口的傾向。

依照他們現在的經濟條件，再繼續讀私塾有些困難。

以為花語娘說道一句「過去」是指屆時上學之後食宿在學堂，唐宋表情有些警惕，盯著自家娘親像是在等她的解釋。

「小孩子家家的，以後再跟你說。」花語娘也沒想到那邊的消息會那麼靈通，唐宋這才剛剛透過童試，唐家就派人過來傳話，要把孩子接回去。

花語娘比起欣慰，感到得更多的，還有即將要分別的哀傷。

看著自家孩子清俊秀氣的面容，眼神柔和得盈盈盛著水光，花語娘還從來沒去算過，十年的時間居然掐著指頭就算過去了。

唐宋長大了，她的孩子也終於是羽毛日漸豐腴的雄鷹，會要往更高處展翅飛翔的了。

「還有唐宋，元明清我們得要歸還回去了。」良久沉默之後，又是瞥見不遠處團著的黑貓，花語娘沉吟片刻，最終還是補充道。

如果唐宋永遠只做個平頭小民，元明清可以就如此被他藏掖一輩子，他們一人一貓相互陪伴著，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都能夠和對方分享喜悅和歡欣。

可是現在境況卻全然不同，花語娘看著三年過去，依舊顯得威風凜凜，氣勢斐然的黑貓，曉得他們終究是藏不住它。

大致在這三年的相處里猜測得清楚，元明清背後的主人不可能是簡單一個縣令小官那樣勢力薄弱，花語娘更是傾向於，這貓會出自宮廷之內。

故也只要黑貓跟隨著唐宋，在往後的日子裡就只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花語娘不希望此類事情發生，也並不願意一隻貓就毀掉唐宋後半輩子。

只有在嚴肅認真的時候才會喚出唐宋的全名，花語娘的語氣不可置否，施加給唐宋的壓力重得讓她自己都感覺難受。

「為什麼……」原本還在比試著新衣，左右看著，試試無論是衣袖還是領子的合適程度。

可歡喜之意還沒完全散去，就聽到自家娘親冷不丁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唐宋表情怔忪著，顯然是沒能反應明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