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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執對孤僻

    主攻,慢熱,多CP。 截取情節(會根據後續發展進行修改) 「君子端方,既名為清,便願你道心常清明。!端清,你看看你今日言行舉止,可有一絲一毫對得起你師尊為你取下的名!」 「端清之名,從來只為『儀俞上端明,上宛唯一弟子的端字,宛宛清河曲的清』之意。」

    【034】繁羅·懸霞04

    小說: 偏執對孤僻 作者:伊承 字數:4058 更新時間:2019-09-22 06:12:31

    【034】誰在念阿彌陀佛

    常程山望著交談的兩人只覺異常刺眼,他想聽清他們的話可是耳中只有一片梵音,一同以往被隔絕在二人世界之外。

    他身無靈根且悟性不佳,這些年來為了能順利修道使用了無數方法,可終究一無所成,反使身體每況愈下;如今更是命不久矣,但他放不下常氏的興衰、捨不得冰雪可愛的女兒。

    常府因歸氏沒落而繁盛,我這一脈無後是否便是懲罰?可是我不信!我沒錯!他們阻攔我,死有餘辜!

    從亭台上下來,歸幼瀾看著面前渾身散發著腐·敗氣息的人,道:「常程山,我和你做個交易,你留下念空師傅教授常憐人,而我去為你取來續命之藥。」

    常程山聞言大笑道:「幼瀾,歸幼瀾,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嗎?得知我時日不多怎還會救我?」

    她面不改色:「一碼歸一碼,如今我是在和你做交易,你應否?」

    常程山微微咬牙:「應,怎麼不應,怎敢不應!我還想看憐憐長大成人,還想將來兒孫繞膝!」

    彈指間,十年即逝。

    「憐妹,大伯準備將你的笄禮和我們大婚一併舉辦。」常勘鈺從袖中拿出紅色宣紙在常憐人眼前展開,一邊道,「及笄取字一事,這些都是我與大伯精心挑選的,憐妹意下如何?」

    「我想問過娘親意見。」常憐人神情萎靡,看著紅色宣紙上的字,心不在焉:近幾年父親身體越來越差,而這幾日娘親也越發反常,自己常常在深夜能夠聽見她如泣如訴的誦經聲,一聲比一聲悲切,念得竟是往生咒。

    她心中很是不安,無數次求見娘親卻被拒絕。

    常勘鈺在旁見她如此也沒繼續說話,心知她還是耿耿於懷這些天所發生的事——咳血不止、身體每況愈下的未來岳父,對外界一切事情都不關心的岳母。

    常憐人回神,勉強一笑:「勘鈺哥哥,有勞你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是想去拜見一下娘親。」

    「憐妹,我陪你去吧。」

    常憐人搖頭,面有憂色:「不了,勘鈺哥哥,我想單獨拜見娘親。」

    常勘鈺聞言也不再勸,面帶憂色道:「憐妹記得照顧好自己。」

    山瀾小院外。

    出乎意料的是,念空居然也站在院外小亭上,如從前父親遙望娘親一般無二的舉動令常憐人側目。

    念空察覺到了常憐人的目光,朝她露出一個和藹的笑,「憐人施主可是來見瀾兒小姐?」

    常憐人點頭,而後問道:「念空師傅在此有何要事?」

    就在此時,歸幼瀾房門突然打開,兩人下意識齊齊望去,只見歸幼瀾平靜地看了一眼站在院外的兩人,而後對著常憐人道:「憐人你進來。」

    常憐人下意識看了一眼念空,念空則朝她露出一個寬慰的笑:「一切該塵埃落定了,阿彌陀佛。」話音落罷便轉身離開。

    房中氣氛格外詭異。

    歸幼瀾坐在桌邊看著面前常憐人,神情嚴肅地問道:「常憐人,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可能如實回答?」

    常憐人見狀心生不解,下意識緊繃起來,端正姿態故作鎮定道:「娘親請說,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歸幼瀾並未多加鋪墊,目光緊盯著她但口中卻像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恨我嗎?」

    「我……」常憐人只覺驚詫無措,似乎並未料到歸幼瀾竟會問出這麼一個晴天霹靂的問題,囁嚅著顫聲只答出一個字,而後再無法開口。

    「出家人不打誑語。」歸幼瀾盯著她淡淡道,「憐人跟隨念空大師修習佛理多年,如今可算半個佛門弟子,切莫犯戒。」

    「出家人不打誑語,」聞言常憐人喃喃重複,目光忽然變得有些縹緲,想起幼年總被娘親拒之門外的情景,沉默許久。

    歸幼瀾也不催,好整以暇地等著。

    「曾經……有怨過。」常憐人回神,終是將話說出口,一說出口她便覺得身心頓時輕鬆,惶恐無措盡數消失,一派從容,「如娘親所言,我如今算半個佛門中人,既如此,又豈能犯戒?出家人亦不生怨怒。」

    「我如今當真半點不憎不怨,佛說因果,娘親昔年不喜我、所作所為必有因,我為娘親子嗣,嘗此果只覺甘甜可口。」

    見常憐人這般,歸幼瀾素手朝上揉了揉自己無意識蹙起的眉,一笑,素手朝她輕招道:「憐人,你且過來。」

    常憐人依言順從走近,望著面前這張十數年過去嬌艷依舊的容顏,越看越入迷,頰上突覺一點微涼,霎時清醒。

    她發現歸幼瀾正在用手觸摸著自己的臉頰,茫然不解道:「娘親?」

    歸幼瀾收回手,口中說出一番令人費解的話:「憐人,你會恨我的,但我不會後悔;你所言因果,你不明白因,這果卻要由你承擔。人常言禍不及子孫,是我對不起你;幾日後我便給你一個交代。」

    常憐人雖然暫時聽不明白歸幼瀾話中意思,但心裡卻深感不安,望著歸幼瀾哀聲懇求道:「娘親,勿要憂思過重,爹爹身體不好將要離開我,憐兒不想……也失去娘親。」

    歸幼瀾輕笑:「憂思過重……不會了,憐人,你放寬心,再過不久我便再也不會有憂思了。你將要與常勘鈺成婚,喝下這最後一碗藥後,便回去好好準備吧,憐兒。」話音落罷,她的神情神情變得倦怠起來。

    聽到最後那兩個字,常憐人倏然激動,抑不住心頭歡喜,忍不住高聲道:「娘親,娘親您方才喚我什麼?」

    歸幼瀾不語,常憐人頓時冷靜,躬身告退:「娘親,憐兒告退。」

    待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頭看向歸幼瀾,輕聲問道:「娘親,我及笄那日您會來嗎?」

    歸幼瀾依舊閉目不答,常憐人見狀一臉失落,隨即關門離去。

    數日後。

    高堂之上,紅衣璧人成雙。

    司儀唱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高堂之上只坐著面帶笑容的常程山。

    「夫妻對拜。」常憐人從恍惚中回過神便發覺禮成,聽著耳邊的那句「禮成,送入洞房。」

    新房之中,燭影搖紅,羅帳生香。

    大紅蓋頭下的嬌靨浮現迷茫:今夜後自己就是勘鈺哥哥的妻了,父親,心願已了;可是娘親,即使是如此重要的日子,您還是不願現身。

    常憐人發覺常勘鈺進門,便打起精神,露出笑容。

    一臉喜色的常勘鈺輕笑著掀開常憐人的蓋頭,並未覺異常,他看著那張嬌艷欲滴的面容,聽著她輕聲喚他勘鈺哥哥,心頭火熱。

    一杯合巹酒喝下,常憐人便覺有些昏昏沉沉,未過多時竟直晃晃地朝常勘鈺身上倒去。

    夜色朦朧,燭火早已熄滅。

    常勘鈺雖因飲酒過多而微醉,但在抱住常憐人的那刻便覺異樣,朦朧睜著的眼倏然變大,被酒迷醉的神智在瞬間回歸。

    他渾身顫抖著,神色變得極為惶恐,想也不想便滿臉驚恐地朝跑出門去,只留常憐人衣衫凌亂地躺在床上。

    ——

    常勘鈺慌張跑進廳堂,語無倫次:「爹……」

    常程山見常勘鈺如此失態,一臉不悅地呵斥道:「勘鈺,今日是你與憐憐的大婚,怎如此失態?」

    臉色蒼白的常勘鈺聞言看了一下底下尚還在座零星幾位客人,拱手致歉,而後調整表情,上前一步在常程山耳邊低聲道:「爹,憐憐……她並非女子。」

    常程山面色晦暗,令人看不出喜怒:「此言當真?」

    「爹,此事千真萬確,不然我也不會跑出來,此事著實詭異,我一時心慌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來找爹您商量。」

    常程山看了一眼常勘鈺,沉聲道:「你先照顧客人,」邊說邊招手喚來侍女,「你,還有你,你們都隨我過去。」

    常勘鈺頓時無力癱坐在椅子上,目光茫然又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柔弱似嬌女的男子……

    底下有客看出了他的異常,端著酒靠近他試圖從他口中套出消息。

    常勘鈺回神搖搖頭,一臉諱莫如深。

    ——

    常程山皺眉吩咐道:「你們去檢查憐憐的身體,將結果告訴我。」他心底總還是留著一絲奢望的,可是沒過多久便見那婢女羞紅著雙頰走了出來。

    婢女們紅著臉答道:「小姐並非女子。」心裡卻有若驚濤駭浪,不知憐小姐是如何隱瞞下去的,分明這些年我們伺候並無異常,怎麼如今……

    常程山聽到婢女們肯定的回答,一瞬間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臉色陰沉,目光陰鬱的可怕,咬牙切齒地喊出那個他曾愛如生命的名字,「幼瀾,歸幼瀾!」

    常憐人聽見常程山的聲音便從昏睡中醒來,看著四周心生疑惑,起身走出門。

    看著院外圍著的婢女們,欣喜道:「小,我方才隱隱約約聽到了娘親的名字,是娘親來了嗎?」

    常憐人面上嬌羞此時尚未消失,婢女們看著她半是羞怯半是好奇,答道:「不知,不過憐……小姐,先前老爺是喚著夫人名字離開的。」

    ——

    月光皎潔,夜風清寒。

    常程山站在山瀾小院門外,扣門的手放下又抬起,眼中帶著猶豫。

    良久,直到風吹得他渾身發冷,他都未能下定決心敲門。

    他抑制住欲出的咳嗽聲,手收入衣袍中,轉身緩緩離開,背影寂寥。

    身後,倏然傳來一聲門被推開的吱呀聲。

    「常程山,你來了。」清脆動聽的聲音隨風吹入他的耳中,常程山忍不住回頭。

    一襲白衣如雪的歸幼瀾,面帶淺笑從容站在門外,夜風吹拂下,她的衣衫翻滾如蝶振翅,恍惚間,其人似要乘風而去。

    像是在檢查自己的神智是否清醒一般,常程山猛地搖搖頭,見歸幼瀾依舊站在那裡,眼底浮現一絲懷念。

    清冷月華流瀉入庭院,照見她青絲如瀑,素衣勝雪;如冰雪的肌膚透著光,在朦朧中的夜間庭院,只見其人如花如光,美艷耀眼。

    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從前,常程山見狀微微晃了晃神,下意識便將藏在心底的名字深情喚出:「瀾仙子。」

    歸幼瀾見這般失神的常程山輕笑出聲,緩緩靠近常程山,指尖那枚閃爍著淡淡寒光的金針落在他的眼前,一字一句道:「常程山。」

    他倏然清醒,看著近在眼見的金針,下意識後退;隨即壓抑不住湧上來的情緒,揪著自己外袍連聲咳嗽;目光卻直直望著歸幼瀾,哀切又恐懼地問道:「幼……幼瀾,你想做什麼?」

    歸幼瀾見他這般失態,情不自禁露出一個令人心馳神動的笑來,收回金針反問道:「常程山,這麼快你就忘了找我的目的?」

    常程山聞言才驀地清醒,看著歸幼瀾又驚又怒,「幼瀾,告訴我憐憐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應該清楚才對嗎?」歸幼瀾自問自答,「也對,你常程山造的孽多了去了,又怎會記得。」

    她目光一冷:「你害我歸家,我便讓你絕後,讓你無顏面對你常氏先祖;看你如今這興師問罪的樣子,常憐人那事是已經傳揚開了?」

    常程山悲憤交加,痛心斥道:「幼瀾,你怎麼忍心……你當真如此恨我?竟連親生骨肉都忍心陰陽顛倒,好好一個男兒被你弄成如今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幼瀾,歸幼瀾,你的良知何在?」

    「良知?哈哈,常程山,你問我良知?它早已隨歸氏泯滅,再者當你犯下惡行時,怎不問問自己良知何在?」

    歸幼瀾看著一臉痛苦的常程山連連嬌笑,眼中卻是一片陰霾,「當年你見色起意害我歸家兩百七十口、害我與念空師傅分離、苦痛加身;我恨不得啖汝血、食汝肉、寢汝皮,如今讓你絕後、無顏見人算什麼。」

    常程山聞言氣急出大口吐血,「幼瀾,我對你是一片真心。」說完他也未將嘴邊血跡擦去,反是打起精神逼視著歸幼瀾,面色越發陰沉,聲音卻越發高昂。

    「歸府之人並非冤死,實乃罪有應得。念空乃出家人,不讓你與他分離,莫不成你還想讓他犯佛家八戒?此事,我常程山自認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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