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醒來，蘇乞還有些懵，耳朵里陸子升憤怒的喊叫，讓他一下清醒過來。

「子升？」

陸子升在生氣，蘇乞第一時間就已經感受到，而他也想到剛剛懵懂之中，似乎喊了一個人的名字。

陸子升，他聽到了？

錯愕只是一瞬間的事兒，蘇乞想通的瞬間，又笑了，好像在看一個生氣的孩子一般看著陸子升。

輕聲說：「怎麼了？怎麼突然生氣了？」

蘇乞的錯愕也被陸子升看在眼裡，但他瞬間就恢復，還笑得那麼開心。讓陸子升覺得，他在蘇乞的眼裡，好像一文不值一般。

而事實，也許真的是一文不值。

本來翻湧的怒火已經讓陸子升失去理智，可看著蘇乞的笑，那火硬生生憋了下去。

他嘆了口氣：「好了我沒事，吃飯去吧，不是餓了麼？」

「好~」

看著陸子升壓制住火氣，蘇乞也明白，陸子升心裡的氣不願意對著他撒，在一起兩年多，陸子升每次生氣都是自己默默咽下去。

「陸子升。」想到什麼，蘇乞突然停住腳步，看著陸子升，「你沒必要憋著生氣，你想生氣就生氣，我不會怪你，而且我曾經說過，你是你，他是他，你代替不了他。」

本來隱忍下的怒火，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徹底崩塌。

「蘇乞你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蘇乞這話想說什麼？

他是想說，就算你陸子升和舔狗一樣在我身邊，我蘇乞都不會把你放在心上麼？

就好像一把刀，在心上狠狠劃過，那口子還在嘩嘩流血。而蘇乞就好像看不到一樣，明明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他還要傷害它。

終於，爆發了是麼？

聽著震怒的吼聲，蘇乞突然笑了，陸子升終於不再壓抑心裡的憤怒。

他選擇了宣洩出來，選擇了生氣。

回頭看著他因為憤怒變紅的眼，甚至漲紅的臉，明明是猙獰的表情，可蘇乞依舊覺得陸子升好看，就算生氣，他也是生氣最好看的那個。

「陸子升，你明白我的意思。」蘇乞淡淡說著：「因為你不是我，不懂我經歷過什麼，陪在我身邊照顧我，你很辛苦，但是，感情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而他，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

甚至於，就算是那個人要我的命，我都會給他，可你...我只會賣了你，我一個人獨活。

陸子升一眼不發，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看他這樣的，蘇乞又笑了。

蘇乞很愛笑，就好像春日裡的陽光一樣，但是那眼中，沒有任何溫度。

看著陸子升，蘇乞伸出右手掌心朝上。掌心中間有一個傷疤，很明顯的傷。

「看到了麼？他救我的時候留下的，只要這個疤在，我就不會忘記他，這輩子，甚至到棺材裡，哪怕被老鼠啃死，我都會記得他。」

哪怕我和他的記憶僅有那麼一點兒，哪怕他有可能忘記了我，哪怕...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忘記他，我不會選擇忘記。

因為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你陸子升，只不過是我找不到他的時候，隨便找的一個還算順眼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