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沒吃完就不歡而散，陸子升走了。

去了哪兒蘇乞也沒問，也不需要問，反正陸子升也不是個孩子，就算是再難過，現在也不會去死。

而蘇乞，本就對所有無所謂，沒有什麼事兒能讓他惦記。

吃飽喝足，將碗筷收拾到水池，蘇乞並不想洗。

他知道陸子升回來會洗，也知道，就算陸子升此時再生氣，等到時間他也會回來。

一晚上沒睡好，回來又收拾了那麼久，蘇乞也累了，回了自己的小卧室睡覺去了。

套二的房子，唯一的好處就是多一個卧室，那裡是蘇乞為自己留出來的。

除了剛剛搬家的時候陸子升進去過，之後，陸子升從未進過次卧。

那裡面都是蘇乞精心收拾的，所有的東西都和陸子升無關，是和另一個人有關的。

牆壁上的壁紙，還是很早之前的款式，看起來和其他房間的裝修風格完全不同，除了房東的傢具之外，蘇乞把這變成了上個世紀的模樣。

大印花的床單被罩，老式的鎢絲檯燈，甚至還有一個落地扇。

而牆壁上，掛滿了旁人看不懂的紙，上面的文字，亦或者說符號，讓人捉摸不透。

蘇乞躺在大印花的床單上，懷裡抱著被子，閉著眼嘴角微微勾起。

似乎在做著美好的夢。

過了好久，蘇乞還沒醒來，陸子升先回來了。

看著卧室里沒人，可蘇乞的鞋子都在門口，目光最後落在自從搬來之後就沒進去過的次卧門上。

盯著門，腦海中似乎有個聲音再呼喊著陸子升：打開它，打開這扇門，蘇乞就在裡面。打開這扇門，你就能知道蘇乞要的是什麼，你就能徹底擁有他。

可也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要進去，進去了你會徹底失去蘇乞。

內心糾結著，手已經落在門把上，在陸子升未察覺到的時候，手已經微微顫抖著向下，門把手隨著手的重力轉動，門鎖輕輕的轉動聲，在此刻顯得異常響亮。

「不要開！開了你就徹底失去他了！」

「不！打開！打開才會知道蘇乞到底有什麼秘密！」

「不可以！」

「打開！」

......

兩個聲音爭吵著，擾亂著陸子升本就不安的心，等他回過神的瞬間，門已經開了。

看著裡面的裝飾，陸子升頓時怔在那裡。

他看不透的一切映入眼簾，他最喜歡的蘇乞，此時正躺在那裡睡覺。屋子裡除了鎢絲檯燈發出昏黃的光亮，其他沒有任何光源。

這是......

老舊的報紙，好像孩子寫的鬼畫符，以及一張已經泛黃，可還保存很用心的照片。

還有...

還有蘇乞寫的一句話。

啵啵哥哥，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啵啵兩個字，已經讓陸子升崩潰，後面的話更是讓他心中痛苦不已。

這麼多年，只是為了懵懂時期遇到的一個人，他就放棄了身邊對他好的人，蘇乞啊蘇乞，我要說你是一個好人還是壞人。

你那麼好的一個人，卻不惦記我。你那麼壞的一個人，卻能記得一個人的恩情一輩子。

你...真是個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