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人突然哭成個淚人，邵凱博一下驚呆了。

他...什麼都沒做呀，為什麼這人哭成這樣，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而且...那眼神中，似乎還有些驚喜。

他這是怎麼了？

「你...」

「啵啵哥哥！啵啵哥哥是你對吧！是你對吧！」

蘇乞已經激動到不知道要說什麼，除了這一句確認的話，他已經無法用其他的語言來形容他的心情。

他太激動了，激動到整個人都在顫抖。

從沒這麼哭過的他，這會哭得像個孩子，眼淚就好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著。

而那熟悉的四個字，也讓邵凱博突然醒過神來。

啵啵...哥哥...

他...面前這個人他是？

腦海中保存了許久的那個印象，與現在的這個人重合起來，那微微下垂的眼角，還有那雙滿含熱淚的眸子，他是...

「小啟？你是小啟？」

怎麼會？

小啟怎麼會在這樣的地方，他不是搬家了麼？不是繼父帶他去了新家麼？

為什麼，他為什麼在這樣的地方。

小啟兩個字，徹底擊中了蘇乞的內心，他不住的點頭，眼淚奪眶而出。

他很想告訴面前的男人，他就是小啟啊。

可是哭泣，讓他無法說出一句話，只能看著邵凱博，一直哭。

「小啟，你怎麼會？」

邵凱博不敢相信看著面前的蘇乞，在他的印象里，蘇乞還是那個笑起來無比燦爛的孩子。

當年，如果不是那個笑容太讓人沉迷，他也不會犯錯。

後悔了那麼多年，到現在都無法釋懷，想著有一天能找到小啟，能親自說一句對不起。

可現在...

小啟他竟然...

錯愕的眼神，狠狠灼傷了蘇乞的心。

不過也只是瞬間，蘇乞便綻開笑容：「啵啵哥哥，能見到你真的好開心，我真的好想你。」

想要抱抱你，想要讓你和以前一樣對我。

只要是你，只要是你，對我做任何事我都不會抗拒，我找了你那麼久啊。

那笑容，好像包含著自我嘲諷，讓邵凱博的目光瞥向別處。

兩個人靜靜呆著，好一會兒，邵凱博伸出手。

「小啟...哥哥抱。」

「啵啵哥哥！」

一句想念了多少年的話，在這一刻聽到的時候，再也人不住心裡的難過。

只想要躲在他的懷裡，希望他的懷抱能為自己遮風擋雨。

但是他看到了。

啵啵哥哥眼中的那質疑，那詫異，甚至那一點兒嫌棄，他都看到了。

果然啊，在這樣的地方，除了陸子升那人不會嫌棄他，所有人都會嫌棄他。

多臟啊。

為了錢，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出賣自己的身體，輾轉在那麼多人的身下，誰能承受的了身邊的人這麼臟呢？

大概，也之後陸子升了。

因為他也是這樣啊。

一起骯髒著，一起向深淵墮落，一直到底，都不會有回頭的機會。

邵凱博不一樣，他是個幹凈的人。

幹凈到，他當初做了那樣的事兒，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逃，這一逃就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