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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暮

    「將軍你已不是美人,我便不再要你。」 靈感來自: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離騷》

    33:時日不多

    小說: 遲暮 作者:北一. 字數:2012 更新時間:2019-09-22 06:20:24

    原以為胡言亂語已是極限,沒想到到了後面後,君逢才明白良人的意思。

    醉酒的容隱,確實很是折騰。

    呼喊著要親親抱抱,甚至差點兒脫.光了自己的衣裳,全部裸露在君逢面前。

    倒不是說君逢不自在,只是這關山甚冷,容隱這身子吃不住。

    好不容易才把容隱穩定下來,君逢的額頭已經沁出一層薄汗,在這燭光下閃著光,晃了人的心,迷了人的魂。

    容隱就這般入了迷,手劃過那滴汗珠,輕輕一抹就不見了。

    看著汗珠不見之後,容隱嘿嘿一笑,圈住了君逢的脖頸,囈語著:「君逢君逢,你可是容隱的君逢呀~」

    那語調,好像在撒嬌的孩童一般,撩撥著君逢的心。

    見他如此,君逢無奈嘆息著,面帶笑意撫摸著他的臉頰道:「是,我是容隱的君逢,不知容隱有何事?」

    「無事,只是想喊著你的名,這樣才睡的安,君逢啊~容隱的君逢啊~嘿嘿...」

    容隱痴傻笑著,身子在君逢身下晃蕩著,一雙媚眼勾著君逢的心,撩著君逢的魂。

    君逢最受不了的便是這樣,身體和心中的欲.火翻湧,想要將人拆分入腹中。

    可此時有些不舍。

    他與容隱一起,並非只是為了做那些事兒,他想看著容隱,想了解容隱的過往,不管以前的容隱如何,他只想護著身邊這獨一無二的容隱。

    忍著要撐破的慾望,君逢低頭品嚐那呼喚著他名字的紅唇。

    嘴中還有那梅花釀的味道,不知道是這酒醉人,還是容隱醉人,君逢覺得自己渾身燥熱,血液翻湧著。

    津液交換著,容隱發出輕輕的喘息聲,好似貓兒在撓著心窩子一般,讓人心癢的難受。

    好一會兒,君逢才不舍的放開了那紅唇,又輕啄了一口,

    還未等說話,就看著容隱一雙眼睛晶晶亮,好像看到星辰一般看著他,纖長的睫毛隨著他眨眼的動作忽閃著。

    紅唇微啟,低語:「君逢,容隱的君逢,你可願這一輩子都與容隱在一起?」

    「自然,君逢生生世世都願與容隱一起。」

    「那你這是答應了容隱對麼?」

    「是,答應了你。」

    「生生世世都要寵著容隱,不要再讓容隱陷入地獄,你做得到?」

    「做得到。」

    兩人你問一句我答一句,其實誰也不明白這字面的意思,可是細細琢磨便知道,這一句一句,都代表了過往。

    容隱的曾經君逢不知,可他感受得到,容隱很不容易。

    不過遇到了他,容隱便不再是一個人。

    聽著容隱的囈語,直到他睡著,君逢才鬆了口氣兒,將自己的外衣褪下躺在一旁,把人緊緊抱在懷中。

    身邊人的呼吸已經平穩,看樣子已經睡熟了。

    他啊~睡著時就像個孩子,已經沒了方才那鬧騰勁兒,看著當真乖巧。

    可他鬧騰起來,卻是誰也壓不住、

    容隱當真是自己的剋星,遇到他,這一生才覺得圓滿,才覺得除了征戰之外,自己還有其他可做的事情。

    若非是他,恐怕自己還征戰沙場,過著不知暖為何的日子。

    有了容隱後,才知什麼是暖,什麼是用心。

    才知道何為心疼。

    瞧著他傷著,哪怕是個小小的風寒,自己都能緊張好幾日,瞧著他慘白的臉色,只恨不得自己替他那般。

    容隱啊~要拿他怎麼辦呢?

    瞧著容隱的臉,君逢的嘴角揚起,歪歪頭一個輕飄飄的親吻落在臉頰上,片刻就離開。

    長嘆一口氣後,君逢無奈笑道:「還真是個貓兒,原來你也有喝多的時候,還以為爺的容隱是千杯不醉呢。」

    容隱少醉,能讓他醉的,只有這關山的梅花釀。

    此時君逢記在了心中,想著回去時帶一些,哪日想看容隱這幅模樣時,便與他小酌幾杯,也甚有一番風味。

    「君逢~容隱的君逢呀~」

    睡著的容隱又囈語著,嚇得君逢還以為他醒了,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安心。

    抱著人,輕輕拍打著也安然睡去。

    外面依舊風雪交加,看著這熄了燈的屋子,良人站在臘梅林中,風雪拍打著他有些孱弱的身軀,可他好似感覺不到一般。

    手中還拎著一壺酒,依舊是散發著梅花味的梅花釀。

    梅花釀出自他手,這世間恐怕再無人能釀出這般濃香的梅花釀。

    一口酒,一聲嘆息,一陣風雪。

    燈都熄了,而良人的心也如這燈一般,早已熄滅。

    從那時他便知道,他從地獄救回來的人是一個魔鬼,可未想過,這魔鬼也會有如此可愛的面目。

    或許這便是他的命數。

    當年卜的那一卦,已然看出有一變數,未曾想到會一個這樣的一個人。

    果真,果真命數所致,人也無能為力。

    身後的小道童凍得瑟瑟發抖,看著師傅一副仙風道骨模樣,不禁心生羨慕。

    不論冰天雪地還是春暖之日,師傅都這邊,竟也不覺得冷。

    許是這就是旁人所說,到了一定境界,便什麼都不再畏懼吧,何時自己才能與師傅一樣?

    聽到身後徒兒發出的聲音,良人回過聲,道:「回去吧。」

    「師傅可要回去休息,徒兒為師傅鋪好被褥?」

    「不用,為師...還要再呆一會兒,你快去休息吧。」

    「是,那徒兒告退。」

    夜色之中便只剩下這一人,淡灰色的道士長袍,好似他在這夜色中隱去身形一般,唯有那淡淡的桃花釀散發出悠悠清香。

    一口將酒壺中的酒飲盡,擦去嘴角的酒,良人再次睜大了眼,努力看著遠處,卻怎麼都看不清。

    除了白色,便是白色。

    遠處灰突突的山,也是一片白,頭上那灰藍陰沉的天,依舊是一片白茫茫。

    「看來這雙眼好不了了啊,」他輕嘆一聲,知曉身後無人,便安心靠在樹上,瞬間虛弱的可怕。

    好似沒有呼吸一般,隨著臘梅的樹幹緩緩滑下。

    直到坐在地上,他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色已經沒有了血色,連嘴唇也發白。

    看著那在他眼中雪白的一片低語著:「時日不多啊~三月~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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