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祁央被鬧鐘從睡夢中叫醒，他睜開眼睛惡狠狠的拍掉鬧鐘，然後被子把頭一蒙又想睡過去，偏偏老媽在他門外喊起來。

「羊羊，起床吃早餐了，還得上課呢啊，別遲到了。」

「知道了！」祁央高聲應道，又眯了兩分鐘才跟個遊魂似的爬起來，隨手扒拉著雞窩般的頭髮，祁央打著哈欠拖著兩個黑眼圈走出房門。

祁媽正在擺碗筷，祁爸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

見到祁央出來祁媽便催他去洗臉便道，「哎呦，昨晚幾點睡的啊，看這黑眼圈重的。」

祁央有氣無力的敷衍了兩句，洗完臉才覺得清醒了點。

吃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嘴裡叼著麵包出了門，祁央上了公交，默默無言的擠在一群上班族和學生中間，一路搖搖晃晃的到了學校，正好與何凱趙傑在校門口碰上。

見他一臉頹靡的模樣，何凱賤賤的拍了他一巴掌。

「怎麼的，昨晚在夢裡與顧老師大戰了三百回合啊。」

祁央白了他一眼，「你妹！腦子裡什麼骯髒思想。」

趙傑嘻嘻一笑，「老何說的是打架打了三百回合，你腦子裡什麼骯髒思想。」

「就是。」

何凱附和，偏偏臉上賤兮兮的笑容說明他剛才的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祁央沒力氣懟他們兩個，翻了個大白眼把書包往肩上一甩，率先走進校門。

「唉等等我們啊老祁。」兩人連忙追上去。

打打鬧鬧的走進教室，祁央把書包往桌上一甩，就往上一趴，大有就此姿勢睡到放學的架勢。

何凱趁著還沒上課往祁央桌上一靠，「英語卷子寫了沒？借我抄抄。」

祁央往書包里摸了兩把扔給他。

等何凱抄完上課鈴剛好打完，他還卷子給祁央的時候扭頭看了他兩眼。

「別睡了，這節顧老師的課呢。」

祁央依然還是有氣無力的回了句，「我知道。」

說完卻是慢慢坐直了起來。

何凱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有氣無力的，跟根軟綿綿的油條似的。」

祁央嘆氣，怎麼的，他也想知道怎麼了，莫名其妙的就心情不好，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來，又不是女生，也沒有每個月幾天這種煩惱啊。

過了會兒顧意拿著教案走進來，餘光瞥了一眼祁央，看到他垂著頭的模樣顧意微微皺眉，卻什麼都沒說的開始上課。

以往顧意的課祁央總是最積極的，充滿活力的模樣，這節課卻是一直垂著頭不說話，甚至都不盯著顧意看了，就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般病懨懨的，臉色還變得越來越蒼白。

沒人注意到祁央額角滿滿滴落的冷汗和褪去血色的嘴唇，祁央感覺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連握筆的手都有些脫力，緊接著他感覺鼻子一熱，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講台上的顧意把教案往桌上一扔就朝他走過來，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祁央！」

鼻子流出的鮮紅滴落在書本上，侵染了一小塊地方，模糊了字跡，而祁央卻是眼前徹底一黑，身子一歪就往地上一頭栽去。

祁央突然暈倒，教室里頓時喧鬧一片，顧意在他倒下前一秒就眼疾手快的把祁央抱進懷裡，祁央流的鼻血染到了他白色的襯衫上，一片斑駁他也沒管，撈起祁央的雙腿就把他抱起來一步不停地往教室外走去。

「紀律委員看好同學們，我帶祁央去醫務室！」

紀律委員寧萌萌楞楞的應了兩聲，眼睜睜的看著何凱跟著顧意一起出去後才反應過來管紀律。

何凱眉頭皺得死緊，滿臉擔憂的看著昏迷不醒的祁央，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流鼻血還暈倒了。

早上不還好好的嗎！

顧意一路抱著祁央走得飛快，將近一米八的大男生在他懷裡輕得跟棉花似的，從教室一路走到醫務室就沒見他喘口氣，何凱都不免佩服。

醫務室的校醫正在磕著瓜子追劇，見顧意抱著一個昏迷的大男生急匆匆走進來，他連忙拉開病床前擋住的簾子道，「快，放這裡！」

顧意依言放下祁央，校醫翻著祁央眼皮看，又拿聽診器聽了一下他的心跳。

「怎麼回事？」

「我朋友他突然在教室里流鼻血，還莫名其妙的暈倒，老師你快看看他是怎麼了？！」何凱連忙道。

校醫看了他一眼，給祁央檢查了半天後才皺眉道，「醫務室太簡陋，沒有正規的檢查儀器，不能斷定他是什麼情況，還是趕緊先送去醫院吧。」

然後顧意和何凱又連忙把祁央送往醫院，醫生檢查過後對兩人道，「不必擔心，不是什麼大問題。」

何凱道，「不是大問題是什麼問題？」

醫生邊在病歷上鬼畫符邊道，「就是突然的情緒緊張和壓抑過度導致的心理問題，醒來就好了。」

聽完醫生的話何凱和顧意才放下心來，守在病床前等祁央醒來。

見祁央沒大礙後顧意便讓何凱先回去上課了，畢竟此時他們已經高二，課程緊張了很多耽誤不得。

何凱看了祁央一眼，見有顧意守著便也不強留，轉身回了學校。

顧意坐在病床邊靜靜的看著祁央沉睡的臉，手握著祁央的手輕輕摩挲，眼中頗為無奈。

剛才祁央突然倒下的樣子差點沒把他的心臟給嚇得跳出來，這小孩兒，怎麼這麼不讓他省心，這才多久，便已經進了三次醫院了，到底要讓他怎麼做，才能不這麼擔心。

顧意心裡一嘆，抬手輕輕碰了碰祁央的眼睛。

一個小時後，祁央才慢悠悠的醒來，一睜眼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和鼻尖縈繞不去的消毒水味時，祁央知道自己這是又進了醫院，一個月內連進三次醫院，四葉草都沒他幸運。

看到坐在床邊幽幽看著他的顧意，祁央楞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頭，「顧老師，又麻煩你了。」

顧意絕口不提他的擔心，勾著唇角摸了一下他的發頂，「怎麼樣，好點了嗎？還有沒有想暈的感覺？」

祁央甩了甩頭，笑著道，「我沒事了。」

見他不像是說謊，顧意的心才放下來，倒了杯水看著祁央喝下去，刺眼無比的蒼白雙唇有了些血色，顧意才道，「既然沒事了就回去吧。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祁央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現在完全沒事了，還是回學校吧。」

顧意勉強點頭，「好吧，要是不舒服就說出來。」

祁央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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