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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鰥夫

    雷打不動傻白甜,雙向暗戀轉雙向忠犬

    卅陸

    小說: 鰥夫 作者:裴亖 字數:2501 更新時間:2019-09-21 14:26:09

    暴風雨來的急,去的也快,不消多時,雨勢便慢慢弱了下來。降帆後船身不似之前的顛簸,漸漸趨於平穩。

    「今兒個要不是小兄弟你,我們這一船人的命都不好說吶!」船老大感激地向李善鴻道著謝,一連鞠了好幾個躬,要不是桑湛托著,他大概是不會直起身了。

    「舉手之勞,也是自保,師傅不必太過掛心。」李善鴻幾句帶過,思及曲木提點道:「我看這船也用了不少年數了吧,以後這種檢查要仔細些才。」

    「是啊,這船從我掌舵開始就跟著我了,算一算也好些年頭了,是老了啊,」船老大飽經風霜的臉龐流露出對過往的懷念。

    第一次上船,第一次摸舵,第一次指揮,過去的林林總總飄過眼前,最終也只能化成一句,「我們倆都老了,該是時候退了……」

    桑李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船老大收回心神,對他們笑笑,說了句好好休息便告辭了。不管退不退,什麼時候退,只要他還在船上,這船上的事兒就歸得他管。

    「老叔也不容易啊……」桑湛感嘆一句,「他十幾歲便在船上了,這麼多年風裡來雨里去的,至今還是孤家寡人,年紀大了,落了一身傷病也沒個家,哎……」

    李善鴻不發表意見,他對別人的事兒向來不在意。

    「傷病的確是不少,」薛老神醫端著碗剛煎好的藥走了進來,遞給李善鴻和桑湛,「驅寒的,喝了吧。」

    桑湛依言點頭,一口一口將藥喝了下去。

    李善鴻皺眉,捏著鼻子直接把藥全倒下了肚,又灌了好幾杯水,口中苦澀的藥味才算沖淡了些。

    「你不嫌燙啊?」桑湛驚鄂道,薛老神醫捋捋小鬍子輕笑,「鴻兒怕苦,打小就最煩吃藥,他高興喝就挺好的了。」

    桑湛忍俊不禁地看著李善鴻,這麼大的人竟然還怕苦,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李善鴻被看的不自在,掩飾性地掩嘴輕咳兩聲,「你們聊,我去外頭看看,順便找些吃食。」便急匆匆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左腳還絆了下右腳差點摔了,跟剛才英明神勇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桑湛想說自己也去,李善鴻走的急,只能伸著脖子目送他離開。怎麼走的這樣快,莫不是害羞了吧?

    薛老神醫看桑湛伸的都快折了的脖子,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拍拍他的胳膊,「你也去吧。」

    桑湛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起身就跑了出去,薛老神醫望著倆人消失的方向,目光沉沉。

    雨已經停了,天空陰霾盡散,明媚如初,空氣清新令人心神舒暢。

    桑湛是在桅桿附近找到的李善鴻,他蹲在一旁翻著船帆,桑湛好奇地湊上去,「你在看什麼?」

    李善鴻收回手站了起來,「隨便看看。」

    桑湛哦了一聲,李善鴻沒開口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風呼啦啦地吹著,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的沉默下來。

    「我家裡有些事情,過兩日我要回皇城了。」李善鴻先開了口,桑湛呼吸不自覺一滯,想說句路上小心之類的,喉嚨發緊說不出來,最後只硬逼出個嗯。

    還會回來嗎?這句話扎在桑湛的心裡,問不出口,一想起就密密麻麻的疼。這段日子已經是很勉強他了,回家是很自然的事,他有什麼立場去對他說,我想你快回來?

    回來?回哪來?這裡什麼都不是,皇城才是他的家。

    李善鴻餘光撇著桑湛黯淡的臉色,不自覺脫口而出,「事情解決了我會回來的。」

    心裡的鼓點敲起來,一下比一下急,桑湛猛地抬起頭,眼睛亮如星辰,「真的?」

    李善鴻迎著他的目光點點頭,「答應過的事我不會食言的。」

    桑湛眼皮抖了抖,下巴磕著胸口輕聲說了句謝謝。李善鴻還真是言而有信,只是鼓面破了,發不出聲音了。

    李善鴻總覺得自己說的哪裡不對,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又一次把思緒壓到角落不去管它。

    看桑湛頭低低的,當他是在擔心桑老爹的事,李善鴻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爹會沒事的,我們剛那麼兇險不也過來了嗎,別想得太悲觀了,再說還有薛神醫在呢,會沒事的。」

    思及阿爹,桑湛的臉色凝重了些,沒憑沒據只憑夢境是沒道理的,他只能全往好處想,也必須全往好的想。

    兩人又吹了會兒風,回房和薛老神醫一起用過飯,便各自休息了。

    有薛老神醫在,兩人自覺地各要了一間房。近來這是桑湛頭一回沒和李善鴻一個房間,翻來覆去的不習慣,折騰到了半夜才睡過去。另一間房裡的李善鴻也睡不好,睜著眼睛望著桅桿思考著什麼,直到月光微弱,才合上眼睡去。

    隔日清早,船靠岸了,三人向船老大告別,收好行李下了船。走到一半李善鴻突然拍了拍腦袋說是忘帶了東西,讓桑湛帶薛老神醫先去吃些早點,便折了回去。

    李善鴻重新回了船上,放輕了腳步,靜靜地隱在暗處,鳳眸微微發亮,一瞬不眨地注視著桅桿下的兩條人影。

    船老大站一邊,另一個人蹲在船帆旁翻弄著什麼,風聲夾帶著兩人的對話落入李善鴻的耳朵。

    「不是說了叫你把曲木嵌死嗎,沒用的東西!難得的機會就這麼被你搞砸了,回去你讓我這麼交代?!」

    「我的確是嵌死了,至於他是怎麼撬出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呵,事情沒辦好你還有理了?等著主上降責吧!」

    「隨便你。」

    那人惱怒地將翻找出來的曲木砸到船老大臉上,冷哼一聲便離開了。

    船老大靜靜站了一會兒,彎腰撿起曲木篡在手心摩擦,背微微垮下來,泄了氣的模樣。又站了一會兒,船老大將曲木揣進懷中,往船艙走,路過客房的時候一聲輕蔑的嗤笑鑽進耳朵,船老大心下大驚,慌張轉身對上李善鴻的視線。

    「小兄弟……」

    李善鴻從暗處一步步走出來,依舊是俊美秀致的五官此時籠罩著一層黑霧,顯出些迫人的壓力,船老大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李善鴻一步步走近,船老大背上冷汗簌簌,緊緊閉上眼不敢看他。

    他父親是主上的影衛,隱居在青山城多年,甚少受到指派。父親去世後他接下了父親的一切,包括為主上賣命,這麼多年頭一次的指使就是將李善鴻擊殺在路上,連主上是誰也不知道,因為一個命令就要去殺人,還是賠上一船人的性命,船老大遲疑了。

    李善鴻越靠越近,對於要加害自己的人,就應該先滅了對方,船老大深諳此理。

    要死了嗎……

    「以後別再跑船了,你不配。」

    清清冷冷的聲音碾過耳膜,船老大獃住了,再睜眼,眼前已經沒了李善鴻的蹤影。癱倒在地,船老大愣愣的失神,小船工跑過來扶他起來問他怎麼了,他似哭非哭,只是搖搖手不說話。

    我不配。

    李善鴻下了船,心口寒的厲害,只想馬上找到桑湛暖暖。找了幾個攤子,很快就發現了桑湛的身影,李善鴻快步上前,才發現桑湛和薛老神醫旁還立著另一條影子。

    是吳瑜。

    李善鴻走到三人面前,看桑湛又習慣性地低著頭,勾著他的下巴打趣,「你是要把胸口戳出洞……你怎麼了?!」

    桑湛抬起頭,無神地望著李善鴻,眼裡灰濛蒙一片,什麼都沒有。

    「我阿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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