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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坤萬年歌(緣起篇)

    強攻強受,女王受忠犬攻,各類副cp。 文藝版簡介: 跨越千年的愛戀,時間在他們身上凝固。從一個肉體,遷延到另一個肉體。何處才是靈魂的棲息地?什麼才是他們至上的存在方式? 是歷史拋棄了他們,還是他們拋棄了歷史?冷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生老病死然後循環往複,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緣起篇是發生在正篇之前的故事。

    南山七

    小說: 乾坤萬年歌(緣起篇) 作者:十九姑娘 字數:2037 更新時間:2019-09-21 14:27:46

    高傾這一整日都埋首於案牘之中。

    他在尋找,關於自己的隻言片語。他似乎已經認同了夷仲年所說的話。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明明前一刻還抵觸得不得了,但是所謂的「想開」,也只是一念之間。只要想開,什麼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接受了自己就是高傾這一身份後,似乎就連一直困擾自己的病,還有一直不斷重複的夢,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你對你作為夷仲年時期的事情都記憶猶新嗎?」

    高傾這麼問著夷仲年的時候,夷仲年給了他一個凝重的表情。

    看來答案是肯定的,那麼為什麼自己會遺忘。自己曾經究竟做過什麼事情,還是真的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沒做過,只是空虛的頂著一個貴族族長的頭銜虛度一生,所以才會什麼都不記得?

    但是那個夢,還有手上的血又要怎麼解釋?

    「你對你自己,了解多少?」

    對自己的了解,全都來自於史書,然而即使是史書都對自己吝於記載。

    看出高傾的窘迫的夷仲年,並沒有點破他的庸碌無為,而是為他開闢了一個新的思考方向。

    「或許你可以尋找一下,與你同時代的人們的一些事情,可能會有新的發現。」

    想著可以一試的時候,兩人的對話被突如其來的砸門聲打斷了。

    夷仲年與高傾對視一眼,高傾起身開門。

    草堂外站著一個少女。

    跟在高傾身後一同出來的夷仲年認出了她就是那夜自己在亂葬崗中遇到的女孩。

    「又是你?」

    顯然高傾是認識這個少女的。

    少女依舊是夷仲年最初看到的模樣,衣履闌珊,一大截小腿都裸露在外面,腳上沒有穿鞋,細小的傷口布滿了她的腿,斑駁了青紫的凍傷。胳膊上也是。全都是生活的吻痕。

    「求求您!救救我哥哥吧!」

    少女這麼哀求的時候,「噗通」一聲跪在了高傾的面前,她的表情相當痛苦,卻沒有流淚。髒兮兮的細瘦軀幹上,只有一雙水洗的瞳孔,幹凈得令人眩目。

    「求求您了!」

    少女伸出不斷顫動的雙臂緊緊攀住高傾的衣擺。她知道這麼做可能會惹來高傾的嫌惡,但是她別無他法。

    哥哥又犯病了。

    不知道緣由的,哥哥相當痛苦也相當狂躁的蜷縮著身子,對著什麼都不存在的虛空狂吠。樣子十分可怕也十分凄慘。少女幾乎要被眼前哥哥的模樣逼瘋了才不得不再次來求助於高傾。

    但是高傾的眸子依舊冰冷。

    少女可憐兮兮的模樣,並不能喚起他一丁點的同情心。高傾面無表情的將衣擺從少女的手中扯回,對於上面殘留著的少女骯髒的手印他有些耿耿於懷。

    「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是不會去給你兄長看病的。他的瘋病已經深入骨髓,藥石枉顧,與其讓他這樣毫無尊嚴的活著,不如給他一個痛快。早死早超生,這是我對你的奉勸。」

    這麼說完,高傾便不再有任何猶疑的,「砰」的一聲將草堂的木門合上。在那一瞬間,夷仲年看到了少女眸中的怨毒。

    「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吧,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夷仲年的語氣不含一絲責備,他只是在單純的考量,這個將來可能要成為自己同伴的男人。

    「同情心可以果腹嗎?」

    這幾乎是男人的口頭禪了。在這個兵荒馬亂,人如草芥的年代,任何不能夠予以生存力量的多餘情感,都是不必要的存在。

    誠然,人類是情感的團塊,但是情感也往往是將人推往無盡深淵的罪魁禍首。

    「今日我若因同情心順手救了一人,明日就再不會有人花銀子請我問診了。人類就是這麼貪婪的存在,只要破了一例,就會有第二例,第三例。就會把他人的同情心當做理所當然的存在。如果拒絕後續的話,就會有難以想像的怨毒咒罵之聲,就算是詆毀那個女孩的名節和我的聲名的話語也說得出口。」

    夷仲年無言以對。面前這個男人,將人類的劣根性看得很透徹。

    所以說,冰冷的背後,是因為對生而為人的失望嗎?

    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泯滅自身的人性。本身就是已死之人,如果連人性的約束也喪失的話,就會變成危險的存在。

    看到夷仲年明顯不贊同的表情,高傾冷笑了一聲說:「您在此之前的四百多年裡一直保持著無意識狀態至今吧,在您生前也是高高在上的貴族。習慣了向平民施與您的慈愛之心。所以您從未體味過光是『活著』就有多艱難的這件事情,自然不會明白在這個人命比任何事物都要輕賤的年代裡,普通人的想法。」

    「人活著,能左右他思想的東西,並不是身份地位的高低貴賤,而是人自己的本心。若是只拘泥於貴族身份本身,人的氣量也僅止於『貴族』這個頭銜吧。」

    夷仲年義正言辭的這麼說著。

    (是因為自己的氣量不夠,所以才只能頂著「貴族」的名義在史書上被潦草帶過嗎?這個傢伙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高傾挑了挑眉,「我清楚的記得您跟我說過的,關於我作為已死之人存在於這個世上的『使命』,您說過,作為已死之人的我們,不能與活人有多餘的牽扯的這句話吧?」

    夷仲年一愣,這個男人,竟然拿自己剛說的話來堵自己的嘴!

    高傾見自己所說的話相當見效,便繼續說道:「關於『使命』,我們只是需要去解決那些應該前往彼世而不願前往的已死之人的事情吧?既然如此,活著的人的事情,我不想多管。」

    「徹底與活人一刀兩斷,那麼你作為庄旻的人生也就要就此終結了嗎?你是有了這樣的覺悟才說出這些話的嗎?你當初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行醫的呢?」

    「當您強迫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高傾的那一刻開始,庄旻這個人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吧?庄旻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行醫的這件事情,應該與高傾無關吧?」

    是一個相當善於辭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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