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杜月茹停下了腳步。

林洵澈抬眼四下一掃，這才發現杜月茹確實是找了個說話的好地方。

成片的款冬土豆長著，月色下似乎蒙上了一層薄紗，爬山虎攀附著間隔而生的小型竹子，密密地生出了一堵牆來。

林洵澈無法認出那是什麼種類的竹子，但他喜歡這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他們坐的石桌就擺在這堵「牆」的後面，前後都有植物遮蔽，哪怕有人靠近了看也未必能發現他們。

杜月茹從一邊的花叢中拽出來一個皮箱子，從裡面取出茶具為幾個人各泡了一杯花茶。

「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來找我。」她倒著茶，斂著眉眼「林老家主去世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大家都說是仇殺，一邊等著看你這個傳人鬧出亂子，一邊虎視眈眈地盯著林氏的狀態，隨時準備踩上一腳或者分上一杯羹。」

她在石凳上坐下，又不急不緩地開口「你先前問我那八秒裡頭王威跟我說了些什麼，我說的是實話。」

杜月茹頓了一下，繼續道「有人想殺你。」

「嗯？」林洵澈看她，同時感覺到韓笙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不！不只是想殺你，白家的白崇，孟家的孟敬文，千家的千水心，以及你旁邊的這位，他都想殺，那些人已經滲入國內了，他要殺了六家的支柱。」

這回幾個人都認真起來了。

林洵澈衡量著她說的話，這時旁邊的韓笙開口了「林家，白家，孟家，千家，韓家，你剛才只說了這五家。」

杜月茹點頭「我杜家也跑不了。」

「先不說這事的真假，但如果是真的的話，依你的身份知道的似乎有點兒多了。」林洵澈如是道。

從頭到尾都沒能插上一句話的葉景榮在心裡咆哮：這豈止是有點兒多，太多了好嗎？

「總是要知道的。」杜月茹端起茶杯在液面上輕輕地啄了一下「我知道你懷疑我，但實際上我與林老家主無冤無仇，也沒見過幾次面，關於這件事情，我只能言盡於此。」

「另外，我說的事情你還是重視一下的好，查一查總沒壞處。」

林洵澈沉吟半晌，一雙眼看向葉景榮，其中意思再明白不過——查。

後者臉色一苦，然後認命。

這個時候，從進花園開始就消失了的喬納森回來了，帶著布萊恩一起。

杜月茹似乎對喬納森很有好感，儘管這人長著一張冰山臉，她開口「我先前看這位先生在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這回葉景榮終於能插上話了「他想要你家裡頭的一株什麼藥材。」

布萊恩介面「想到差點兒扎漏我的腎，你能理解那種被刀指著腎的感覺嗎？美麗的小姐？要知道腎對男人來說可是挺重要的一個器官。」

「我不懂。」杜月茹的聲音很清脆，似乎終於夾了絲笑意在裡頭「不過藥材的話，或許我可以幫忙，但要收錢。」

喬納森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悶悶地說「我沒錢。」

老實說，杜月茹覺得這人好玩兒極了，她笑「會有人替你付的。」

說到這裡她看向林洵澈，後者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就意思上來看似乎是默認了。

韓笙把人攬進懷裡，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惹得林洵澈斜眼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