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少主。」

李湘半點扭捏都沒有的就接受了楚南風的外袍，並且態度端莊的道了謝。

「你在落日城裡待了不止一年了，這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楚南風幫她攬了攬衣服。

「還得感謝我那個好女兒！」李湘舔了舔嘴唇「我今年也二十有八了，但一直沒有愛人，自然也就沒有兒女，這回收的幹女兒是我姐妹的遺孤，我是把那丫頭當成親女兒養的，沒成想養了個白眼兒狼出來。」

楚南風腦海里有了個模糊的影子，一個白衣勝雪的女人，如墨長發在身後松垮垮的綰了個發包，蔥白的手抓著一枝紅艷艷的梅花。

女人會在下雪的時候笑著出去外面，然後頂著一頭的雪回來。

藏在袖中的手虛抓了一下，楚南風皺眉：「那是白姐姐的女兒？」

「現在看來恐怕不是，畢竟婉婉可生不出這麼一個……這麼一個東西出來。」

白潔，字溫婉，李湘的結義金蘭，那是個真正的知性優雅的女人，行事不急不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事實上，楚南風總覺得李湘對白潔的感情有些——過於濃重。

「你和我回九生門？」楚南風打量了一下李湘，覺得她這樣子實在是有些新奇，繼續留下來指不定會變的更加新奇還不如和自己一起回九生門。

李湘想了一下，點頭，囁嚅道：「少主，我的傘……」

「讓人收著了，走吧。」

六十八環斷魂傘在楚南風走時便到了他的包廂，楚南風把它交給了自己小師叔保管。

等到楚南風帶著人回鴻雁樓的時候，拍賣會已經結束，鴻雁樓中支了一排排的桌子正在進行散賣。

楚南風有個不大能見光的想法，為了實現這個想法，他特意請佛生蓮帶著李湘在鴻雁樓中轉了幾圈。

彼時，李湘已經換了身艷麗的紅衣，長發綰了起來，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濃艷的妝容。

用楚南風的話說，這人終於又是個老妖婆的樣子了。

幾個看起來頗不養眼的太監被楚南風請出了包廂，在景河的示意下亦步亦趨地跟在李湘二人身後在鴻雁樓裡頭兜圈子。

李湘回來的時候臉上表情有些奇怪，她看著楚南風：「少主，你說奇不奇怪，我以為我看見她那種震驚加忌諱的表情心裡應該會很高興，可我現在不僅沒有高興的感覺，甚至覺得有些……」

楚南風站起來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想哭就哭吧。」

他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胸口濕了一塊。

兩個人就那麼站了好一會兒李湘才把自己的臉從楚南風胸口抬起來，她吸著鼻子：「謝謝。」

這時候李湘才終於覺出點兒總管自己叫老妖婆的楚南風的好來，然而下一刻，楚南風的一句話讓這才生出來的一星半點的好感蕩然無存。

包廂里的幾個人眼睜睜地看著剛才還善解人意，君子風度的楚南風扯過手帕在自己胸口擦拭，一邊道：「你沒事了就行，妝都蹭我身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進秦樓楚館逛了一圈，太損形象了，你下次別塗那麼多脂粉，你看看………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