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京城裡楚南風一意孤行的要往巴城送物資，那邊寧親王在巴城已經連斬了六個人。

六個人中有四個是在士兵出早操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面在校場殺的，還有兩個是在兩軍交戰的時候被軍師的破空一箭給射了個對穿。

「姜大人有什麼看法？」

此時正是軍中幾位首領開會，樓迦夜坐在上首，一邊問一邊將手中的地圖遞向西北軍軍師——姜書懷。

姜書懷現年四十七歲，沒有像一般的軍師那樣一副儒士裝扮，正相反，他穿著緊身的衣裳，手腕腳腕處都用布條纏了起來，外面套了件粗布長袍算是跟軍中的這幫大老粗做了區分。

「這裡是圻水。」姜書懷將地圖鋪在桌子上，手指著上面的一處地方「然後這裡是老六山。」說著，他的手指滑向了旁邊的一處地方。

此時軍帳里的五六個人均是隨著他手指的變化軌跡仔細的看著那地圖。

這場硝煙戰火併存的戰已經打了好幾個月，巴城地處西北，再往西北方向走個萬里左右就是大雪山，故而此地的冬天來的格外的早。

樓迦夜左邊一個將士摩挲著自己的劍鞘：「圻水河現在已經有些結冰了，最多再有個十天就會進入結冰期，到時候圻水段就封河了。」

「是的。」姜書懷從旁邊的沙盤上捏了些沙子撒在地圖上：「此處可用，如果能在封河時將伏絳士兵引來此處，誘他們過河。」

先前的將士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如果伏絳士兵走到中間的時候冰層裂開，那咱們還可以吞下一批人，可問題是這冰怎麼會裂？」

聽了半天的樓迦夜終於開口了：「撒鹽，如果能掐好時間提前灑上鹽的話，姜大人的想法是有可能實現的。」

樓迦夜為諸位副將解釋的同時心中也在考慮這個方法的可行性，但最終這個方法還是被他否了：「伏絳多騎兵沒錯，但短時間內我們弄不到足以覆蓋那麼大面積河面的鹽，就算弄到了這個時間也不好掌握。」

戰場上戰況瞬息萬變，樓迦夜不是神仙，沒法提前知道伏絳士兵什麼時候會過河，哪怕這個時間只有一炷香的差距，這個計劃都不會成功。所以，他不能拿自己手裡僅剩的這幾萬人去冒險。

楚南風他們遠在京城，對樓迦夜的剩餘兵力到底還是了解的不夠細緻，唐默經過計算之後判斷樓迦夜手裡還剩下九萬人，可實際上，現在樓迦夜的手裡的人只剩下八萬多一點，九萬人……得算上軍中的老弱病殘。

寧王殿下來巴城之時，楚皇東拼西湊的，在不影響別處安穩的前提下給他拼出了一支軍隊來。

可這剛拼出來的軍隊，士兵之間缺乏默契，同時各個地方抽調出來的士兵還忠心著自己之前的將領，對現在將領們的命令難免要輕視一些。

姜書懷顯然知道寧王殿下說出來的這些道理，他點了點頭，又伸手指著地圖上老六山的位置：「此時天氣幹燥，山中多林木，易有野火燃起，所以……」

所以……樓迦夜端詳著那張地圖，他們眼下只剩下一條路可走，出城去和伏絳的人硬剛，可自己這邊人數不佔優勢，同時……缺醫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