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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憶似故人來

    五歲那年他貪玩,不小心掉進了洞里,她九歲,為了安慰一直哭泣的小男孩便毅然決然也跳了進去。 十七歲那年,他一身軍裝,又遇見了她,不過她在台上,他在台下。 咿咿呀呀戲曲唱罷,他們之間隔的豈止是一個十年。 冬雪庭前落,憶似故人來。 她生的卑微,卻拿最倔強的愛來愛他。

    8.一等道成空

    小說: 憶似故人來 作者:阿九老攻 字數:2170 更新時間:2019-09-21 14:34:11

    蘇錦西回不去夕樓了,因著段譽藤不許她唱戲了。她喜歡唱,他便讓她只唱給自己聽。

    蘇錦西斷然是喜歡唱戲,也不願段譽藤不開心。

    他拉了一個長椅,交疊了雙腿,眯著眼在海棠樹下聽蘇錦西唱那首他們第一次見時她唱的那首曲子。蘇錦西穿著段譽藤給她買的洋裝,還不是很習慣,一邊唱一邊動領口,氣息也有些不穩。

    一雙細長的雙眸睜開,裡面還帶著狹促的笑意:「怎的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長進?」

    蘇錦西紅了臉,被海棠花襯得無比嬌媚動人,段譽藤呼吸一窒,站起身來,扣住蘇錦西的後腦勺就吻了上去,輕柔的,虔誠的吻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蘇錦西睫毛輕顫,撓的段譽藤的下巴癢癢的,像是一瓣柔花,一根羽毛,滑過他心臟。

    不可一世的段家小少爺也有如此溫柔的時刻。

    「蘇錦西,我們在一起吧。」

    孩童時期遇見就想要捧在手心裡的人,輾轉多年再次遇見,怎麼捨得在放她走。

    蘇錦西還沉浸在那一吻中,下意識的嬌嗔出口:「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

    段譽藤畢竟是少年,不懂女孩子這時候的反應是在害羞,竟是把她這句話當了真,急急的從上衣的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塞到蘇錦西手裡道:「因為我好看!」

    蘇錦西沒見過這麼坦然的誇自己的,「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攥著手裡那張照片,即使是黑白的,但是這個人啊,好像他在哪裡,哪裡就鮮活起來。

    段老爺子回奉天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海棠花落了一地,浸泡在雨水裡,混著泥土,倉皇又戚戚的樣子。

    段譽藤正教蘇錦西畫畫,就被人叫了去,蘇錦西一人在窗前托著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天色都黑了,她看不清那一樹海棠了才關上窗子。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有節奏又不失禮貌。

    蘇錦西一聽便知,這肯定不是段譽藤,以往段譽藤來找他,總是人還未到,聲先到,就連敲門也是急沖沖的翹倆下算是打過招呼了便一把推開門。

    她不知為何,有些不安。

    「蘇姑娘,段老爺有些話想同你講。」

    開了門,是一位面生的小丫頭。蘇錦西的心就像桌上的起了褶皺的宣紙一般,糾結了起來。

    段老爺子久經沙場,那股精氣神和如刀鋒一般的眼神讓蘇錦西手心出了一層潮漢,她為了掩飾不安去撫平段譽藤送她的那條本沒有褶皺的裙子。

    「我家老大,交待在戰場了。老二現下也摸不著他,也不知被一個戲子拐到了哪裡。」段老爺子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意味深長的看了蘇錦西一眼。

    蘇錦西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如鯁在喉。

    「這戰場上,守望相助是應該的。李家手握不少兵權。我讓譽藤去去談談。蘇姑娘,你走吧。」

    蘇錦西迎著那銳利的雙眸說道:「我可以等!」

    「李家原先也是在奉天,他家的姑娘與譽藤一起長大。」

    後面就算段老爺子不說,蘇錦西也知道了。像戲文里寫的那樣,她被「賞賜」了一筆錢,離開了段府。

    她常常幻想,段譽藤會有一天回來的,就像他們時隔多年再次相遇一樣。

    之前她沒有等,他責怪了她,這次,她不想被責怪了。

    一年,倆年,三年....

    她聽說他娶妻了。聽說他戰事得利了。聽說他意氣風發。獨獨沒有聽說他要回來奉天的消息。

    段家在奉天的老宅空了下來。後又被人買了下來。這個年頭誰還有閑錢置辦房子,所以聽說賣的價錢也不高。

    後來,經常聽見那裡有人唱曲兒,很是哀婉的樣子。

    民國30年。東北,西南戰事基本已經平定。

    段譽藤突然很想會奉天看看。那年他走了就沒有回來過,他的父親告訴他,那個蘇錦西的人拿了錢便走了 她貪圖不過是錢而已。

    他氣不過,派了人去查,與段老爺子說說無異。也是年少,他派去的人誠然也是段老爺子所管之人,又能查出來些什麼呢。

    妻子懷了二胎,沒有跟他一起回來,推開老宅門,一切如舊,海棠花撒了一地。有個小男孩跪坐在地上燒著什麼東西。

    他言辭厲色道:「你是誰!怎麼在我段家!」

    小男孩未曾想到會有人,先是嚇了一跳,再是冷哼一聲,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土道:「哪裡有什麼段家!這宅子早就賣了!」

    小男孩看著這個剛才還一副張揚的中年男子此時愣了的樣子更是昂了昂頭出聲:「我呢,是小豪,有人給我們福利院捐了一筆錢,讓每年燒點東西。」

    段譽藤上前一步,看著院內熟悉的景緻,語氣變得柔軟:「什麼東西?」

    手裡被塞了一張宣紙,那是一張畫,畫里的男人笑的得意楊楊,這個人分明是...自己。

    段譽藤心裡咯噔一下,回身握住男孩的肩膀,急切的問道:「這個作畫的人呢?!」

    「死了啊,好像是得病死的。」

    「真不明白明明有錢,卻不看病。」

    「她給了我們好多錢,好多畫,說讓我們每年燒一張給她。」

    「啊,她很瘦弱,就跟...就跟,稻草是的,笑起來很好看,說只是想讓畫里的人陪陪她。」

    「她說死後就被她的骨灰埋在這顆海棠樹下。」

    「...喂喂喂,你...是哭了?」

    他跪坐在地上,倉皇像是五歲那年,尋不到出口,尋不到歸處,他挖開海棠樹下小小的一個鼓包,是一個氈帽,被拿塑料紙包裹 ,還有一個盒子,打開,是油紙包著的糖,都發霉了她都沒捨得吃過。還有一張照片,笑的那般明烈如陽光。

    小男孩湊過來奇道:「咦,照片上的人和你好像啊!」

    一葉花,一落深,等要等的人,等霞帔加身,一夢入混沌,煙火撞星辰。

    「你跳進來做什麼?」

    「你不是怕黑?」

    「我不是讓你等我麼!」

    「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初相遇,只是幾個時辰。後來在了一起,也不過是數月。她卻用了一生來等他。等不到,不想等了,可是磨蹭著照片中人的笑意,到底是堅持了下去。等不到結果,她便想,病死便病死吧。段譽藤啊,不是我等不了了,是我要留不住了。

    依稀間,回憶中幼小的他被段譽寰抱走時,有個小姑娘追了倆步,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道:「我叫蘇錦西。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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