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完晚飯之後，謝炎就去公司加班了，說是估計天亮才能回來，車禍之後，舒念的身體變得很差，現在也已是冬天，因為怕冷，舒念蜷縮在沙發上蓋著被子看電視，"咳咳咳"

"爸爸怎麼了？"在廚房洗碗聽到了咳嗽聲的舒加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倒了一杯開水遞給了舒念，坐到了舒念的身邊。

舒念接過水杯文靜地喝了起來，"沒事兒，可能是感冒了吧！"，邊喝邊對著只穿了一件毛衣和薄外套的舒加碎碎念道，"你們現在這些孩子啊，就知道風度，快去換一件厚一點兒的外套，別生病了。"

"嗯！知道了，爸爸"

不管在什麼事情上，只要是舒念說的，舒加都會去做，舒加還是很聽舒念話的，轉身去卧室里換了一件厚外套，又拿了一件厚大衣給舒念蓋上，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聊著天。

"小加，回來了，去爺爺奶奶那邊看一看吧"

想到"爺爺奶奶"幾個字，舒加頓覺噁心，臉上厭惡的表情越發明顯，"有必要嗎？"

"不管怎樣，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啊"舒念頓了一頓，握緊了手中的被子，"還有…希然，他也是你弟弟。"

"我只有一個親人，只有你"舒加的語氣很決絕。

舒念嘆了一口氣，"你走了希然每周都回來找你，我告訴希然，哥哥出國了，他似乎不敢相信，只要來都會給你留一封信，說，怕哥哥討厭他，可是小加，不管爺爺奶奶怎麼對你，希然一直都把你當哥哥啊，希然從小就跟著你玩兒，你小時候，不也很喜歡他嗎？為什麼突然就變了呢？我不希望我們這一輩的事情影響到你們，真的！"

"爸爸，你別說了！"舒加突然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舒念還拉著他的手碎碎念，"別說了，爸爸"，突然的一聲吼，讓舒念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孩子，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舒加吼完就後悔了，他從來沒有大聲地跟舒念說過話，半跪在了沙發麵前，摟住了舒念的腰，"爸爸，對不起，我不該大聲給你說話的，我只是…我只是…"

"沒事兒的，孩子，都是爸爸不好，爸爸知道你的委屈，不逼你了，好不好？"舒念安慰著眼前這個孩子，即使已經不是兒時那個小身影，但在他眼裡，還是那麼的脆弱，頓時，他多了幾分內疚和心疼，他開始懊惱，為什麼要去逼他呢？

兩人在沙發上看著家庭喜劇，舒加給舒念講著自己在英國留學的日子，說他的第一段戀情，說他交過男朋友，雖然沒幾個月就分了。

舒念對舒加的取向早就明了並且欣然接受了，但對於小孩子之間的戀情他還是不太懂，他這一生可能只會愛上謝炎一個人吧，他淡淡地笑著。

聊著天，舒念就在沙發上睡覺了，舒加看著舒念睡著的樣子，心跳不止，連著毛毯把舒念抱回了卧室，輕輕地平放在床上，生怕把他弄醒了似的，舒念穿著睡衣，軟軟地……

舒加給他蓋好被子，剛要關門走去，突然停住了腳步，脫下了外套，朝舒念的被窩躺去，靜靜地摟著舒念，把自己的臉貼上他的側臉頰，摸搓著，舒念睡覺一向很穩，他就靜靜地聽著舒念的呼吸聲，也穩穩地睡去…

凌晨四點，謝炎忙完了工作，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裡，關門的聲音很小，生怕吵醒正在熟睡的舒念，然後走進客廳。

一般情況下，舒念都會給他留門，當他朝著半掩著的卧室門門望去的時候，一下子皺緊了眉頭。

現在的舒加身高已經長到了182左右，因為堅持鍛煉，身材變得高大起來，舒念在他的懷抱里蜷縮著，雖然是和衣而睡，但這樣的場景還是不得不讓他多想，他走進去，把舒加叫到了客廳，提醒他不要叫醒舒念，舒加揉揉眼睛，下床穿上外套，合上房門，也就跟著謝炎來到了客廳。

"小加，你什麼意思"其實謝炎早就想問了，舒加六歲的時候就經常會偷偷地去吻舒念，那時候舒加小，謝炎也沒當回事兒，慢慢長大，他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只要他不在，他就會偷偷地摟著舒念睡覺，如果不是舒念勸他，老把他當孩子，他可能早就把他提起來揍了，"說吧！你對小念有什麼想法"

舒加很冷靜地回應著，"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謝炎終於忍不住，給了舒加一拳，舒加沒有閃躲，拳頭直直地落在了舒加的臉上，令舒加一個踉蹌，好久才站穩，"他是你爸！"

舒加的聲音很小，但卻充滿了韌勁兒，"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我會對他好，比你更好！"

"舒加，小念和我，都把你當兒子啊！"

"可是我喜歡他啊！我要保護他"舒加的語氣突然變得急躁起來。

謝炎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指著家門，"你走吧！以後都不準再接近小念了"。

其實，對於這個孩子，他也是有感情的，舒加從小就很聽話，只是…反正，他不能再留他了，再這樣下去，對小念也是一個天大的打擊，他要趕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阻止他。

"你現在也可以獨立了，找個好男人，好好過下半輩子吧！"，趁舒加說話之前，謝炎繼續了，"你如果真的為了小念好，就離開吧！"

"憑什麼？"在舒加心裡，舒念就是屬於他的，他總是忘不了舒念為了他出車禍，和他相依為命5年的日子。

謝炎抬手給了他一耳光，"你有沒有想過，小念一直把你當兒子，如果他知道了，他會有多傷心"

謝炎嚴厲地看著他，"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就離開吧！真的，小加，你現在這麼執著，只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對的人，你還年輕，不應該是插手別人之間的感情，你應該有自己的感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謝炎說完，就進卧室，關上了門。

舒加低著頭，怔怔地現在原地，或許，他真的該離開一段時間，等他看清自己，回來找他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