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馬正急得手足無措，聞言就微微定心，阿弗雷德語氣鎮定，應該沒有大礙。

他道：「是的。」

阿弗雷德殘忍地笑了一下，說：「那就好。」

阿弗雷德望著眼前十五米高的機甲。他和這台機甲對比起來是很小一個。機甲開始不斷對他進行射擊。阿弗雷德很輕鬆地躲避開。他的動作非常輕快，但可以看出，這樣的速度是在用他體內強大的力量進行支撐。

一個老兵聽到阿弗雷德這裡的聲音，有些慌張，問：「那台襲擊你們的機甲呢？情況怎麼樣？我們現在就去支援！」

阿弗雷德道：「不用，你們去把敵人避難所攻破。」

「……可……」有人為難地說。

阿弗雷德不耐煩地說：「你們聾了嗎？」

蔣義聞言說：「好了，我們走吧。」

幾人不安地走了。

阿弗雷德取下耳機，看起來很狼狽。他丟下耳機，重劍劃空，一刀碾碎。難以想像，他是如何把這樣一個輕小的東西準確無誤地拋出後從空中破壞掉。

機甲上前放了個空炮，動作迅速，也很精準。在發射的那一瞬間，一聲沉悶的炮響響起，但阿弗雷德看起來沒有任何反應。他看著炮擊，沒有任何躲避動作。

機甲駕駛員感到奇怪。他連躲閃都放棄了？

然而煙霧散去之後，他發覺了一個恐怖的事實：阿弗雷德靜靜站在原地，原本就被炸得傷痕纍纍的身體現在漸漸變得完好如初了。布滿灰塵與血跡的身體下，所有的傷口都開始漸漸癒合。

阿弗雷德解下他慣用的髮帶，烏黑的長髮與衣服髮帶隨風飄散。那條髮帶也隨風飄走了。

他的身後張開了嶙峋的雙翼。雙翼從他背後鑽了出來，順便把他背後那一層肉破壞。他痛苦了一陣，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血液從他的背部流了下來。

駕駛員開始驚恐地射擊，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當炮擊的煙霧散去後，阿弗雷德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提著刀像光影一樣飛了過去。他用常人難以想像的力氣，刺穿了那台可恨的機甲。在幾聲尖銳的金屬摩擦聲之後，阿弗雷德徹底捅破了對方的能源箱。他幾乎是瞬間展翼後退地飛向了空中。

巨大的轟鳴響了起來，機甲發生了爆炸，被炸得粉碎。阿弗雷德騰空離開了爆炸的中心，但依然感受到了一陣衝擊波，他穩穩地站在空中，像天神一般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站回了地上，雙翼被收回了體內。在一陣痛苦的收縮後，那對嶙峋露骨的雙翼消失不見了。他的鱗片也一點點地收盡了皮膚里。只剩下了背部留下來的的血跡。

他拿出了一個新耳機，戴好，檢查了一下信號，說：「我解決他了，你們過來一趟吧。」

他們幾乎是立刻就到了。

阿利馬看見在安全形落里血肉模糊的褚喬，上去檢查了他的呼吸：「真是奇蹟！他還活著！」

阿弗雷德沉默了一會兒說：「他當然不會死啦。」他看著那堆機甲殘骸，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悲戚。

蔣義在阿弗雷德身後看著他，但阿弗雷德沒有發現。

阿弗雷德說：「收工吧。」

他們把褚喬用飛船上的醫療倉進行了暫時的治療，等回到帝都之後，才有條件進行完全的治療。

三天後，軍部帝都醫院。

褚喬在這裡享受到了貴賓式的醫療服務。阿弗雷德常帶著工作待在褚喬的病房裡。褚喬還沉睡著，阿弗雷德一點都不希望他醒。

這次任務算不上成功。阿弗雷德承認執行計劃的他應當負很大一部分責任。而命令隊伍闖入對方的避難所也是他的一時衝動。

阿弗雷德拉起褚喬的手，感受著他的體溫。這雙手又有溫度了，他的身體上的傷在一天一天地恢復。

他們被帝國政府擺了一道。帝國政府根本就沒打算把這群罪犯連根拔起。這群罪犯是暗地裡幫一些官員做事的。他們只是覺得，息事寧人一下就好了。阿弗雷德差一點就像拿這件事去麻煩政務繁忙的女皇陛下了。

他拿出光腦，撥通一個語音電話，對方接通，阿弗雷德道：「德恩嗎？」

「阿弗雷德！你竟然給我打電話了！有事求我？」德恩說，「哦，寶貝，你不是手腕通天嗎。」

「別這麼叫我，真噁心。」阿弗雷德說，「還不夠通天。」

德恩嘲笑道：「你也有今天。說吧，什麼事？」

阿弗雷德道：「幫我徹底把那個流行集團搞掉，德恩先生。」

德恩說：「他們怎麼了？」

「他們把我的小公主搞傷了。」

德恩幸災樂禍地說：「活該。」

「你就說你幫不幫忙吧。」

德恩說：「怎麼不幫，有錢賺，當然要幫。你太冷淡了，我們打電話就說這些？」他還想多和阿弗雷德談談天呢。

「那我們還能說什麼？」阿弗雷德說，「我等會兒把資料發給你。我有事先掛了。」

德恩是星際海盜的首領，與阿弗雷德關係比較密切。星際海盜是一個很奇怪的組織，他們天天走私，但很少幹一些罪大惡極的壞事。

褚喬再次醒來已經是五個星期後。按理說他根本沒傷重到沉睡這麼久的地步，然而阿弗雷德要求醫師給他開休眠的藥。

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個炮彈擊中了他，讓他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死亡了。

褚喬醒來的時候，他渾身的傷都完全好了，一點痕跡都沒有。這給了他一種絕處逢生、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從病床上起來，醫院的落地窗外是黑壓壓的漫天星辰，病床、燈光、簾布都是白色。至於蔣義、阿弗雷德那些人，已經離開帝都了。想起最後的那一擊炮擊，褚喬尚且心有餘悸。按理來說，他不可能在那樣強度的攻擊下活下來。

他站起了身，看了看自己完好的皮膚，還有窗外浩渺的宇宙。從他這個位置，可以看到不知道多少顆發亮的恆星。

褚喬忽然感覺到頭痛。他的頭痛最近已經好了很多了，沒想到現在會發作得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