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蘭還沒從剛才的事里回過神，眼眶通紅，抽噎著。

「你先回去吧。」

齊蘭淚眼婆娑地望著季為。

她現在很需要別人安慰，想季為如果真的喜歡她就上前來抱抱她，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因為瀟瀟還虛弱地倒在季為懷裡。

「我和你一起陪瀟瀟去醫院吧。」

「不用了，」季為說得斬釘截鐵，「你先回去。」

齊蘭愣住，她還想和季為傾訴一下最近發生的事，可是季為的神情很沉重，絲毫沒有心思聽她述說。

她心裡頓時有些難受，但還是忍住情緒，畢竟現在瀟瀟比她更重要，而且季為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任由季為將瀟瀟扶走了。

*

季為忍著耐心將何瀟瀟扶了一段路，等過了人多的地方，就一把將何瀟瀟抱了起來。

「哎！」虛弱的何瀟瀟在自己騰空的時候就開始掙扎。

「別動！」，季為發狠地說道，「我剛才沒在齊蘭面前抱你就夠了，再亂動，信不信我當街親你！」

果然，這一下何瀟瀟再也沒敢動彈。

季為黑著臉把何瀟瀟小心翼翼地塞進車裡，再黑著臉開到醫院，把他抱到醫生辦公室，看著醫生對他治療，告誡他最近該怎麼養傷。

他到醫生出去了，仍舊黑著臉死死盯著何瀟瀟，盯得何瀟瀟臉上發燙。

何瀟瀟仔細想今天這回事兒，拋開他和季為的個人恩怨不談，今天都是季為救了他，所以他不管怎麼說都得給季為道個謝。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們。」

季為見何瀟瀟那小可憐樣，明明身上痛還傻乎乎地給他道謝，心裡就軟了一層，但該罵的還是要罵，「你蠢嗎！明明知道打不過那些人怎麼不跑？」

何瀟瀟眉眼低順，「不是齊蘭還在那兒嗎，我怎麼可以丟下她跑。」

齊蘭，齊蘭，齊蘭！

何瀟瀟這句話再一次捅了馬蜂窩，季為剛才軟的一層，倏地一下，變得剛硬。

「就為了她你連自己都不顧了？呵，你可真是多情。」

季為冷笑了聲，明顯的嘲諷意味，傳到何瀟瀟耳里就全是疑惑，怎麼突然就變了，剛才不還是刀子嘴豆腐心關心他嗎，怎麼後一句就冷嘲熱諷了？

哦，是因為齊蘭。

「我不是多情，作為男子漢就該在擔當的時候擔當，當時多兇險，如果我跑了，齊蘭怎麼辦？換做是你，你也不會跑的。」他瞅著季為，就看他臉上動不動容，不動容就不是男子漢。

果然，季為冷硬的線條鬆了點。

但他還是哼了聲，「逞強。」

何瀟瀟不做聲了。他確實愛逞強，沒丟下齊蘭算他勇氣可嘉，但是被揍得鼻青臉腫就是他太弱小了。如果不是季為即時趕到，或許連齊蘭都會被傷到，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季為不動聲色地挪近了幾分，替何瀟瀟拉緊了被褥，看著那黯然的臉蛋，眼底動了一下，冷聲問，「還疼？」

受傷的人總容易接受別人的好意。

何瀟瀟不自覺地也乖巧了。他老實點點頭，說，「整張臉都疼，我現在是不是像個豬頭？」

季為抑制住上翹的嘴角，「像，即蠢又沒腦袋。」

何瀟瀟聽了想回嘴，但一動傷口就疼得慌，他「嘶」了聲。

季為按住他，「別動了，趕緊睡覺，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