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行字後，嚴錦在內心翻了個白眼。

心說被嚴斯明教導的這些年，再加上如今的雙重身份，時時讓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不敢的事，可多了去了。

他拿過嚴斯明手中的筆，在紙上緩緩寫下:「我可不敢吃你和蘭大小姐的醋。」

嚴斯明看後悶笑，環著嚴錦腰際的手臂一緊，而後附在他耳旁，壓低深沉的嗓音:

「那種嬌滴滴、一到床上就折了的大小姐我不喜歡，我就喜歡，經我手調教出來的人。」

老流氓....

嚴錦的耳根一下紅透，握筆手都在顫抖。

Alpha的聲音本就低沉有磁性，此時緊貼他耳際低語，讓他渾身不住顫慄。

嚴錦抿起唇角，又在紙上寫:

「你最討厭什麼顏色？」

嚴斯明看著那個問號，想了想，而後握住嚴錦的手，在紙上緩緩寫:

「你討厭什麼顏色，我就討厭什麼顏色。」

得到回覆後的嚴錦垂眸深思，隨後寫:

「我討厭白色。」

不光是討厭，他甚至憎恨白色，一看到白色，就會讓他想起雪村，孤立無助的童年，被侵略後滿地鮮血的慘狀，還有母親最後一聲凄厲的叫喊。

每次想起，他都會被噩夢纏繞。

嚴斯明注意到他的神情，撫慰似的輕拍他左肩，又在他耳邊放狠話。

「好，回去把白襯衫，白衣服全都燒了。」

嚴錦聽後又笑，低聲道:「該工作了，嚴長官....」他看向辦公室的門:「總不能一直鎖著。」

「好，工作。」

嚴斯明又恢復以往深沉的模樣，他戴好眼鏡:「你就等著挨罵吧。」

嚴錦點頭:「我聽著....我聽著。」

之後他就在辦公室「罵」了嚴錦一下午。

從軍需處的儲備訓到秘書處，再從秘書處罵到檔案室。

期間嚴錦把手背在身後，默默地掰著指頭算，嚴斯明一共喝了幾杯水、罵了多少句「玩忽職守」，以及摔了多少次文件。

辦公室內風起雲湧，外面也不安生。

這次嚴斯明發的「火」特別大，辦公室門口圍滿職員，個個抻著脖子聽嚴秘書挨罵。

直到下午五點半，天色漸沉，天啟的星河暗淡下來，嚴錦才推開辦公室的門。

門剛被打開，便撞到正在偷聽的幾個職員。

「都在這做什麼？工作都做完了嗎？」

嚴錦的聲音淡淡，不帶分毫怒意，只說:「既然已經聽了，就把嚴長官的話記在心中，時時警醒自己，一定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大家都明白了嗎？」

他揚起笑容，哪裡像剛被訓斥完的人。

幾個小職員被嚇得不輕，連連暗嘆嚴秘書真是個神人也。

被痛罵一下午，說是狗血淋頭也不為過，還能站在這裡滿面春風的教育別人，真是百折不撓。

「知道了，知道了....」

「多謝嚴秘書提點....」

「明白....明白....」

職員們點頭如搗蒜，抱起文件夾匆忙「逃竄」。

嚴錦目送他們離開後，又關閉辦公室的門，返回嚴斯明的辦公桌前。

「先生，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