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我要陪他一起睡
小說: 凌云直上 作者:岁时朝夕 字數:2041 更新時間:2019-09-21 15:05:13
青酒,这个酒名字的由来其实很简单。就是用青梅酿的酒,酿酒取水的那条小溪叫青溪,所以简称“青酒”。
刚下完雨后的太阳格外的扎眼。
雪宴与水无尘在太阳晒的够久了,却没有一个人来卖酒。雪宴用瓢舀起来了一点酒,然后道:“无尘哥哥,我好渴,可以喝吗?”
水无尘摇了摇头:“不行,那个臭老头会生气的,而且我们现在是卖酒的。我记得以前卖酒的人都会吆喝来着……”
不行,不行!水无尘拍了拍自己的脸,这种丢脸的事他怎能干得出来?而且刚刚下完雨,会有人闲得没事出来卖酒喝吗?
就在水无尘沉思时,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上提着一个酒葫芦的中年男子朝这走来。他失魂落魄的,头发还是乌黑的,但却胡子拉碴,显得苍老了许多。
他将酒葫芦放在桌上:“打……打酒!”
那人一身浓重的酒气,而且说话还说不清楚,雪宴凑到水无尘身边附耳轻声道:“给不给他?”
水无尘看那人一脸颓废的模样,就知一定是要借酒浇愁,他道:“好啊!你有钱吗?”
那人掏出了一堆银两放在了他们两个人前面。
水无尘:“不够!”
那人霎时间又怒又惊:“怎么可能!我这些银两够买你这桶酒了。”
水无尘道:“古有青梅煮酒论英雄,而我们家的青酒也只卖给英雄……”水无尘又故意在那人身上四处打量了一番,“啧啧啧,看你,不像!”
那人顿时怒火中烧:“什么?”
“所谓英雄,并不是指你的外在。虽然你洗干净应该算是人模狗样的,但是,你一身酒气却要解忧的青酒喝……所以你到底是想忘记愁还是借酒消愁啊?”
“少……少废话!快给我酒!”那人说罢便要冲上来。
水无尘暗中施术,石子打中了那人的膝盖,那人便顺势倒在地上了。只不过,从他身上还掉落了一样东西——一把没有剑身的剑柄……
“我的剑!”那人没有站起来而是匍匐爬行过去将剑柄牢牢抱在胸前。那上面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血迹以及参差不齐的断痕。
是一把有故事的剑和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的剑!我的剑啊!”那人突然大哭道,雪宴还从未看到过有哪个男人这么伤心过。
“你们……可有尝过被背叛的滋味吗?”那人突然用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出这句话。
“背叛?”
雪宴看了一眼水无尘,水无尘也与他的目光相撞,看来他们皆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最信任的人,此生唯一的朋友突然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那人突然站起来,他的眼神如死灰一般没有一丝生气,更多的是绝望。“是啊……我以为,他背叛了我,但是我错了……有时候不知道真相会好一些,起码他让我去恨他而不是自己。但是除了喝酒,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来止痛了……”
他的眼神中蕴含着的东西很多,神仙虽好,但有时不如一世红尘历经的道路。
雪宴突然心有所感,他知了这个人的故事……
“他的剑吗?”雪宴突然向那人问道。
颓丧的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蕴:“你……”
水无尘惊讶地看向雪宴,雪宴平静道:“我想,这应该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但你的朋友最终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死了吗?一个曾经想要你死的人,到最后却为了保护你而死……我想,他应该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吧!”
那人突然泪涌而下,他还死死抱着剑柄。
雪宴又道:“我相信,他牺牲自己的性命绝对不愿看到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此,你可是辜负了他?”
“是啊!如此简单的道理,我早该明白的……”那人突然笑道,但却又是那种悲伤无力的表情。
雪宴将他放在桌上的酒葫芦里斟满酒,他道:“大叔,既然明白道理了应该往前走。”
水无尘更加迷惑地看着雪宴。那人接过酒葫芦,感激地看向雪宴,“多谢你,在下忘行舟,江湖为客,四海为家。若以后有缘再见,我必会报答今日恩情。”
相忘于江湖,漂泊于孤舟。
忘行舟接过酒后,神情不似刚才那般颓废了,他走了……
水无尘一脸惊讶地看着雪宴:“你刚才怎么知道那个人发生了什么?”
雪宴又突然笑了一下:“没什么啊,突然就知道了,而且那位大叔以后应该不会借酒浇愁了。”
水无尘:“大叔?你确定?”
雪宴眨了眨眼睛,他抿了一下嘴,“难道不是吗,我看他就是个大叔啊!”
算了,于他说不通。雪宴似乎还并不知道凡人与他们的不同……
此后便没有什么人来了。
又入夜里了,那名在酒馆里坐了半天的白发老头突然出来,他笑了笑:“你们两个可以了,虽然不是那么好。”
水无尘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将瓢放到一旁,“在这里僵了一天,都快累死了。”
那名酒家给了水无尘一坛酒,他道:“即便现在没有忧愁,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有呢?就当作是提前准备着的吧,不过老身我还是希望公子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水无尘接过酒:“多谢好意!”
这时,雪宴插话道:“老伯伯,那我的呢?”
白发酒家冲雪宴笑道:“你,不适合酒,而你最初不是说想要好好睡一觉吗?”
水无尘皱了皱眉:莫非还真要睡一觉?
雪宴听了老者的话,点了点头。
白发老头又向水无尘道:“公子,既然你的目的已达成,那就请离开吧!接下来,就让这位公子好好睡一觉吧。”
这酒馆主人听起来就好像下了逐客令,水无尘偏偏又担心雪宴会被骗……
“不行……我,我要留下来陪他一起睡!”
雪宴大吃一惊,他看向水无尘:“无尘哥哥,你……难道也睡不好?”
水无尘偏了一下头:天啊,我刚才说了什么!像他这种嘴硬的人居然会说那种话,可是他,除了这个,也找不出什么原因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