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玩得很好嗎？」高錦坐在楚臨的床邊，伸手揉了揉楚臨的頭髮。

楚臨沒掙扎，只愣愣的搖搖頭。

「什麼？」高錦將楚臨身上的外套緊了緊，看著楚臨。

「我和他不熟的。」楚臨又一次搖搖頭，話出口，他又若有所思似的，「但是他對我挺好的。」

「人挺好？」高錦手臂伸過去半摟著楚臨。

「很好。」楚臨看著自己的雙手，又佯是累了，慢慢縮回被窩裡。

「你想吃什麼，我去買。」高錦摸摸楚臨的頭髮，看著楚臨的眼鏡一眨一眨的，卻又像是沒聚焦的樣子。

「錦哥，你別告訴我哥好嗎？」楚臨只留了個頭外面，看著高錦，懇求到。

「你怕他罵你？我怕他之後知道了，會剝了我的皮。」高錦無奈的揉了揉楚臨的頭髮。

「他最近和旻哥剛剛好一點，我不想讓他擔心……」楚臨蹭到被窩裡，覺得外套的衣角捲起來有些硌人，他將衣服扯出來抱在懷裡，想等高錦不在意的時候將衣服放在桌子上。

「他們……什麼時候好上的？」高錦頓了頓，看著楚臨，裝作不經意的笑著問道。

「我是說你哥和那個潘什麼的……」高錦想起來之前楚陽給他打那個電話，微微出了會神。

「旻哥嗎？」楚臨懷裡拽著外套，忽然摸到一個硌手的東西，楚臨順著那個小金屬塊摸了一會，才想起是學校的校牌，楚臨越摸越覺得那校牌上都名字不像自己的。他恍然大悟似的，摸出一個「周揚」來。

「旻哥和我哥一直都是同學，聯考那會旻哥還幫我哥補過課……」楚臨嘴裡閑散說些話，手指摸著那塊銘牌，總覺得心裡有些發熱。他竟然都不知道，周揚什麼時候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的。

「我快出國那會來補課的嗎？」高錦習慣性的想在兜里找找，看有沒有煙。恍然又想起來自己戒煙好些年了，而且楚臨的身體也不允許他吸煙。

「約莫是的。」楚臨解了銘牌的別針，又想起高錦出國前的日子了。他一個沒注意，銘牌的針直直扎進他的指腹里，他下意識吃痛的叫起來，「嘶——」

「怎麼了？」高錦想拉開被子看看楚臨什麼情況，可是楚臨死死捂著被子怎麼都不肯鬆手。

「我沒事，我沒事。」楚臨拽著周揚的外套，渾然不知手上出的血全抹在了周揚的衣服上。

「臨臨，你最近……很怕我？」高錦手鬆開了，坐在楚臨床邊，就這麼靜靜看著楚臨。

「沒……沒有。」楚臨慢慢坐起來，背抵著床頭，埋在被子里的雙手還拽著周揚的外套。

「我感覺你好像不太喜歡我接觸你……是上次我……」高錦看著楚臨，楚臨半低著頭，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刮跑似的。高錦心裡驀地揪了一下。

「錦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楚臨微微抬了抬眼，注視著高錦。楚臨原以為這種注視可能用掉了他很大的力氣，所以會飽含痛楚。像飽含了這兩年來無數的念想和期待一樣。楚臨的手指很痛，大概十指連心，而楚臨想，現在他看著高錦，心裡那點痛楚竟然抵不上他手指頭的刺痛。

「我沒想疏遠你……」楚臨對著高錦，又像是看著一個怎麼都求不到的心愛玩具。他遺憾，難過，不甘……然而高錦太貴了，他要不起。

「我只是覺得我以前有點太粘人了。」楚臨對著高錦笑了笑，不同於對周揚那種笑，楚臨笑得假。如果楚臨這麼對周揚笑，周揚臉色會很臭，但是高錦看不出來，楚臨這麼笑，高錦便放了心。

楚臨終於想明白一點，這大概就是差別。周揚關心他，是因為他是楚臨。而高錦關心他，是因為楚陽。

就像做一件事，周揚和高錦都是做那件事的人，楚臨是周揚的最終目的，而對於高錦，楚臨只是達到那目的的一個小點。

周揚因為把楚臨當朋友，而高錦完全是因為楚臨是他哥們的弟弟。

只是楚臨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高錦對他其實並不上心，在兩年前又……做出那些令他誤會的事。

在兩年後的現在，又那麼輕鬆漂亮的回來，好像把以前那些都抹掉了一樣。

「沒有。就這樣，剛剛好。」高錦習慣性的伸手想摸楚臨的頭髮，楚臨綳著身子沒有躲，高錦卻在要碰上的那一瞬收回了手。

「開玩笑的。你不喜歡就不碰了。」高錦笑得矜貴，他是正統的那種公子哥，和楚陽楚臨不一樣。楚臨家雖然家業大，小林從不富養他們，吃的穿的和平常人也沒什麼不一樣，也並不苛責他們的禮儀舉止。高錦家裡和他們很不一樣。高錦家裡幾代都是官場上的人，高錦的媽媽也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家裡規矩多上了天。從小高錦一半多時間都在學那些東西上了。高錦什麼時候都是文質高雅的，大抵是楚臨在場，又或許是楚陽有言在先，怕帶壞楚臨。

「嗡——」

「嗡——」

高錦拿起手機，才看見熒幕是大寫的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