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和兩個爸爸開車來到少年宮，因為是比賽，三個人都穿得很正經，楚臨跟著他爸爸一起做了個造型，梳著正經的大背頭，燕尾服和紅領結，看起來才像個真正的小公子。

楚臨看到周揚時也震驚了一下，周揚偏愛休閑風，平時兩人都穿著校服，周揚這麼正式又帶點成熟風的樣子楚臨第一次見，周揚身量高，挺拔，穿著西服就有股矜貴的氣質。

楚臨和兩個爸爸暫時道了別，別朝著人堆里的周揚走過去了。

海城的學生家裡大多都比較富裕，一個個都穿著小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像個小大人似的。

楚臨在人堆里一眼就看見周揚了。大概是因為周揚個子高的緣故。

周揚看見楚臨過來，也笑著向人走過去，眼神下意識往楚臨的手腕上瞟。但是楚臨穿的長款西裝，長長的袖口把手腕遮了個嚴實，根本看不見什麼。

「你來得這麼早？」楚臨眼珠子對著周揚的眼睛，兩人並排著跟著老師去後台準備。

周揚笑了笑，沒拆穿楚臨，因為楚臨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他規矩的和楚臨並肩走著，心裡想著楚臨父母現在都看著他倆的。

「你爸媽來了嗎？」楚臨見周揚有些拘謹，拉著周揚袖子的手又小心的放下。

「他們忙。」周揚搖搖頭，還沒等楚臨把手縮回去便伸手一把抓住了楚臨的手。

「你爸媽應該看不見了。」周揚側頭淡定的看著楚臨，看著楚臨臉上浮出淡淡的粉色。

楚臨腦子裡熱得一片漿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被周揚牽著，乖乖的低著頭跟著人走。

「你今天很好看。」周揚瞥見楚臨耳朵的紅，很想就在大庭廣眾抱著楚臨親一口。

「你也是。」楚臨依舊鴕鳥的低著頭，兩人肩膀緊緊的挨著，一時半會看不出兩人握著的雙手。

「我還沒見過你穿西服呢。」楚臨抬起頭看了一眼周揚又低下去。

周揚沒回頭，依舊在笑，他牽楚臨的時候看見楚臨手腕的珠子了，乳青的珠子圈在楚臨瘦白的手腕上，多了幾分溫潤。

「那你喜歡嗎？」周揚歪了歪頭湊近楚臨的耳朵。

楚臨抬起頭，周揚還定定的看著他，像是等一個十分重要的答案似的。

楚臨臉又紅了，結結巴巴的回答，「喜，喜歡的。」

聲音低得跟蚊子似的。

楚臨看不見的是，在他說完周揚便笑起來，嘴角彎起，像化開了凍了一整個冬天的冰，河流慢慢的流淌。

要是楚臨看到了肯定又會臉紅，說不準會想起某個炎熱秋天，那天也有個俊俏挺拔的少年，在觥籌交錯的宴會上看了他整整一晚，那個少年也不愛笑，笑起來像化開了一冬的河。

兩人算是海城練得最好的兩個人，楚臨在開場，周揚在末尾壓軸。

周揚聽著報幕念到楚臨的名字，看著楚臨一步一步走上前台去。

周揚坐在離現場最近都椅子上，靜靜聽著楚臨的作秀。音樂像溫潤的泉水，潺潺的，似乎又並沒有流動。周揚似乎能看到楚臨挺直的瘦削的背，細長白皙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還有那如水的眼光，還有那細微扇動的睫毛。

周揚心跳如雷，音樂結束，觀眾席傳來轟動的掌聲。

周揚微微嘆了口氣，楚臨已經走下來，周揚笑著看著人，看著楚臨看著他也發亮的眼光。

周揚想，楚臨不是第一次看他穿西裝，在很久以前他們第一次見面楚臨是見過的。

周揚想，可惜，楚臨記不得了。

楚臨坐在周揚旁邊，周揚還看著楚臨，看著人，左邊胸腔里那顆發熱發燙的心怎麼都安靜不下來。

楚臨被周揚盯得滿臉通紅，心臟也開始狂躁的跳動。

「周揚……」楚臨手指抓著褲腿，手心裡濕濕的開始出汗。

「臨臨，陪我去上個廁所可以嗎？」周揚看著人，等楚臨的「嗯」剛說出口便抓著人的手大步往廁所那邊去。

少年宮的廁所是男女分開的單間。還沒等楚臨說他在外面等周揚，周揚已經拉著人進到裡間把門反鎖上。

楚臨手指抓緊了，心裡直打鼓。

周揚看著楚臨，楚臨在緊張他知道。他雙手撫上楚臨的臉頰，眼睛對著楚臨的眼睛。

楚臨不由緊張的吞咽一下，就聽見周揚在問他。

「臨臨，我能親你嗎？」

楚臨聽著周揚及其鄭重的，幾乎求婚一樣的告白，腦子裡嗡的一下完全空白了。

「很過分的那種。」周揚手指摩挲著楚臨的嘴唇，眼裡情緒深不見底。

楚臨腦子裡不清醒，臉皮卻刷的紅透。他手指抓著周揚的衣袖，揪著那枚小小的袖扣。

「可以的。」不知等了多久，楚臨才低著頭，細聲回了一句。

周揚終於得到允諾，抬起楚臨的下巴慎重的吻了過去。楚臨背綳得筆直，手指緊緊抓著周揚的衣袖，手心裡全是汗。

周揚一開始吻得輕，漸漸的等楚臨終於慢慢放鬆了，才挑開人的嘴，深入的掠奪起來。

楚臨被迫仰著頭，嘴被大大的打開，被周揚的唇舌蠻橫的作弄，他先是覺得羞恥，幾乎承受不住，而後被周揚弄得再沒這麼多功夫想其他的。

因為是周揚。

因為是周揚在親他。

哪怕真的是很過分的親呢。

等周揚放開楚臨，楚臨覺得自己快要窒息過去。他被周揚摟在懷裡，一隻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還好嗎？」周揚擦過楚臨濕潤的嘴角。

楚臨搖搖頭，他呼吸不暢，舌根發酸，兩腿發麻，心臟咚咚咚咚的，像敲鼓一樣。

「對不起。」周揚歉意的，手指撫過楚臨微微紅腫的嘴唇。

楚臨別過臉，把發紅的臉頰埋在周揚的肩上。

周揚看著那個小小的腦袋，又看見那個腦袋搖了搖，接著就有細微的聲音傳出來，有點瓮聲瓮氣的，「我，我喜歡的……」

「我呢？」周揚抱著人，輕輕的問，「你喜歡我嗎？」

楚臨過了好一會才慢吞吞的回答，「也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