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這些天拉著楚陽往外跑，楚陽知道楚臨的心思，心裡疼他這個弟弟，也陪著人出去，大人好放心。楚陽外出也常去些熱鬧的地方，往往待不久又回去了，偶爾抽著煙，捂著電話和潘旻臣通話。

抽煙的事，潘旻臣沒怎麼說他。大概是楚陽不常抽，大概也知道楚陽的煩躁來源於何處。

楚陽走了之後，潘旻臣在家裡閑了好些天，平時幫著他爸媽做做家務，有時候朋友叫出去玩，更清閑的時候偶爾看些書，每天最開心的大概就是跟楚陽通話。

等楚陽出了國，潘旻臣身邊驀地就安靜了下來，有時候書看到一半，心裡卻像擂鼓一般靜不下來，腦子裡都是楚陽，有些東西瘋狂滋長，亦或是無可救藥一般。

潘旻臣靜靜的待著，捱不過去那股勁時，便給楚陽打電話，電話通了，就聽楚陽在他耳邊絮絮叨叨，通常他說不上幾句話，但這種模式卻讓他無比的安心。

直到過了快一周，潘旻臣才接到楚陽的電話，說他爺爺病了，過年之前可能回不了國了。

潘旻臣不怨楚陽，可是說不失落肯定也是假的。他開了視頻，如和風細雨般開導了半天，楚陽才終於笑了笑。最後潘旻臣隔著熒幕親了親楚陽的嘴唇，才笑著關了視頻。

想念得真的像要瘋了。想著人回不來了，心裡堵著，竟然多了些難過的意味。

潘旻臣想，他竟然也是黏人的，想見楚陽，像一株陰暗裡生長的植物渴望著陽光一樣。

過年來得格外快。

潘旻臣家裡熱熱鬧鬧的，一桌子的好吃的，各處紅艷艷的，都是過年的喜慶。

潘旻臣陪著他媽媽和表親們打牌，運氣不太好，幾晚上下來竟輸了好些錢。

潘旻臣在快要睡下的時候，便通著電話一一給楚陽報備。可是隔著幾天，跟楚陽說話的時間也少了，楚陽那頭忙，往往聊不到幾句便掛了，更多的是，楚陽依依不捨的通著話，不久潘旻臣就聽到楚陽那邊規律的呼吸聲，大概是累很了睡著了。

潘旻臣捨不得楚陽這麼累，電話不再這麼頻繁。過完年，高中學校的同學說聚會，他便也出去走了一趟。

潘旻臣沒想到這個聚會也能見著文青。潘旻臣第一個反應就是皺眉，文青並不是他們班的。

等到潘旻臣和同學打牌的時候，才不經意聽到，不知什麼原因，現在文青和他們班班代關係挺好的。加上以前都是一個學校的，文青也算學校的名人，自然大家都沒什麼意見。

潘旻臣大抵知道文青是抱著什麼心思來參加他們的同學聚會，便也有意無意躲著人。比如打著牌，文青加入了，他便借口去做些其他的。

潘旻臣高中的時候沒什麼特別好的朋友，但是大多數女生對潘旻臣都很有好感，等到現在，不熟的也能熟稔的說起話來，他也沒必要這麼忸怩。

有人問他楚陽的事，大概是聽說兩人一個大學。潘旻臣只說了楚陽出國的事，其他的便不提了。

「你們幾個在這說什麼悄悄話，我也聽一下唄。」文青脫了外套，只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毛衣，襯得身材前凸後翹的，十分有料。

「嗨，能說什麼啊。剛問潘旻臣怎麼沒見著楚陽來著……」他們班的男生，大多以前都暗戀過文青這個校花的，見著這校花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那麼漂亮，自然是上心的。

「文青，我們班同學大多都工作了，你畢業後打算工作還是繼續讀書啊？」有人忍不住問。

「哈哈，我學得不夠好，也沒什麼經驗出去工作，就繼續讀書了。」文青有意無意看著潘旻臣，潘旻臣只端了一碗小吃，慢吞吞的吃著東西，也不摻合他們之間的話。

「涼糕啊，好久沒嘗著了。」文青剝了雙一次性筷子，看著潘旻臣，「我能吃一口嗎？」

潘旻臣抬頭看了文青一眼，也沒什麼反應，只慢慢說，「我這碗快沒了。」

「你想吃，我去那邊給你拿，還有好多呢。」有個想獻殷勤的同學忙跑過去。

「不用了，我就想嘗一下。」文青笑了笑，放下筷子，可是那個人已經跑出去好遠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文青挨著潘旻臣坐著，但是沒敢靠太近，怕潘旻臣又給躲開。

「早，聖誕之前。」潘旻臣只隨口回答。

「這麼早，怪不得問實驗室師兄也說不知道……」文青笑了笑，「我要是運氣好，考過去了，還得你多照顧。」

「你和我的課題不一樣，也幫不上什麼忙。」潘旻臣拿出手機開始玩。

「怎麼會？」文青也不在意，自顧自的，「我剛去那邊，學校的事也不太懂，如果我有什麼不會的想問你，你可不要不耐煩啊……」

潘旻臣看著文青，文青這措辭小心翼翼，怎麼聽也都是得體的，找不出一點錯處。

潘旻臣沒回話。撇開其他不論，如果文青只是他一個高中同校，去同一個大學裡，他也不會這麼冷漠。

「唉唉，你們在那邊聊什麼八卦呢，過來打牌啊……」有人喊他們。

「來了……」潘旻臣從善如流的起身過去。

「好，打，輸錢了你們可不要怨我。」文青笑著跟在潘旻臣後面也加入了牌局。

潘旻臣自知在這聚會上怎麼都躲不開文青了，兩人一個局裡打牌也沒躲，待在人多的地方總比兩人單獨待在一起強。

文青在潘旻臣下家，給潘旻臣不知點了多少炮。牌局上不少人抱怨，文青只解釋自己牌藝不精，也誇潘旻臣技術好。

潘旻臣玩了幾局就下場了，文青這些動作太明顯，他怕在這麼玩下去，遲早有人會看出些什麼。

等到活動進行到第二輪，潘旻臣找了個理由沒去。等他從飯店出來，果然文青也跟著出來了。

潘旻臣走了一段路，文青也跟著走了一段。

潘旻臣回頭，文青見著他依舊笑了笑。

潘旻臣剛想說什麼，文青就先開口了，神情有點尷尬，「那個，我現在有點不大方便，所以才沒去的。」

「你打車回去吧。」潘旻臣看著文青，沒說其他的。

「我想多走動一下，剛吃了這麼多，要不然會長胖的。」文青穿著一件米色的麵包服，敞著衣服，掛著一個粉色的小包，看起來是個很有氣質的。

「那我先回去了。」潘旻臣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還沒等文青跟過來，上了車關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