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之上，有花繁華，名曰：彼岸花。

藍魂花和彼岸花，還不都是如此。

曼珠沙華的美，是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祥之花。

藍魂花的美，又何況不是如此。不過，更讓人無望罷了。

「對不起。」

是誰？

「對不起，青浼。」

青浼……

「對不起，你回來好不好？」

說對不起，就能回來了嗎？

「你回來好不好？我不趕你走了。」

……

慕璽本埋著頭，餘光看到刺眼的亮光。什麼回事？我記得我沒開燈啊？他抬起頭，不大的房間上空就有一團刺眼的亮光，逐漸旋轉好一會兒開始有了輪廓。

然後逐漸清晰變成了一個人。

……「鬼目！」

鬼目竟然沒有死！

慕璽站起身，「你竟然還活著！」

鬼目看著慕璽，歪頭，「是啊！我活著。」

為什麼他還會活著……

「你有什麼資格……」慕璽怒目揪住鬼目的領子，「你為什麼還活著，不是你的話，青浼怎麼會死？」

鬼目看著離自己極近的慕璽，嘴角勾起「你說的，好像你沒有錯一樣呢？」

「……」慕璽一愣，鬆開了鬼目。

是啊，鬼目和慕璽都有錯。

如果最開始，不是慕璽，青浼不會被鬼目纏上。慕璽那時也根本就沒有發現青浼的異常，還一度認為自己才是受傷的那個。

鬼目如果不摧毀青浼的希望和意志，也許他就不會死。

他們兩個，都有錯。

鬼目倒寧願與青浼同歸於盡，可他自己竟然還活著。活著幹什麼？慚愧？贖罪？

齊珂抱著小枕，「怎麼了？」

小枕把腦袋埋在齊珂懷裡，聲音軟綿軟綿的「老子就是想青浼了……丫的你說，我們都在，就他不在。」

齊珂有些哭笑不得，這撒嬌撒得都還改不了習慣，「你呀……」齊珂摸摸小枕的腦袋，「別傷心了。」

齊珂看著小枕的腦袋，「這事啊，沒那麼簡單。」

小枕聽著抬頭，「還沒簡單，都死了還沒那麼簡單。」齊珂搖頭，「你放心，青浼沒死。」

小枕蹦起來，「沒死，丫的你是逗老子呢。」

沒死，卻心灰如死。

慕璽心裡葬著一座墳，裡面死的是他認為的已亡人。

可青浼呢，心裡早就有座墳了，葬著的是他自己。

可那個墳里的人，沒死。

只是哀莫大於心死。

「店長，我覺得你買的桔梗花可真是好看。」慕璽早上買糕點的店裡分外熱鬧。

「是嗎？那就好。」進來的人點頭，面上淺笑。

店員看著溫潤的店長，臉有些紅，「店長，我覺得桔梗花的花語好美，你是怎麼想到的？」

來人拿起櫃檯上的幹桔梗花，「就是有一天突然看到了桔梗花，想起來它的花語而已，也沒什麼想法。」

「我看生意還不錯，要過年了，繼續努力，年終獎可不會少了你。」

「嗯，好的店長。」

店長又離開店，留下店員招呼生意。

為什麼會想到用桔梗花？

大概是說自己的愛，至此無望。

也許慕璽在這，就會認出店長就是青浼。

可那隻是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