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固游京之時，在酒樓喝了幾杯，晚上一個人回客棧，又遇那個銀髮老翁。

「又是你這個老人家。」韋固推開自己的房門，看到銀髮老翁坐在房裡。

「你喝醉了。」銀髮老翁說著將他扶在床邊坐下，卻未料他屁股沾到床就躺了下去。

「你什麼進來的？」

「我自有自己的辦法。」銀髮老翁一陣白煙，變成青年樣子。

韋固看著變了樣的人，「你到底是誰？」

那人也跟著躺了下來，抱住了韋固。

「月老。」

韋固坐起身來，他望著房間一如往常。

這隻是個夢。

房樑上，坐著月老。

樑上的人看著梁下的人，梁下的人毫不知情。「果然還是那麼笨啊。」軟化的語氣一點也不想是在說人的壞話，說是寵溺也不為過。

說完這句話，月老就消失了。

彷彿他沒有來過一般。

韋固承了聖旨，正好趕上朝廷官職空缺，頂了禮部侍郎。

此後禮部尚書來跟他說他家有女待字閨中的時候，他便明白，自己這個官職是如何來的了。

他娶禮部尚書獨女那年，是十四年後。

他看到蓋頭下的女子，想起禮部尚書說的話，「獨女待字閨中，及笄之年。」

他突然又想起一年前，自己那次喝醉酒後躺在床上睡覺，耳邊迷迷糊糊聽到「你的妻子，眉間有一紅點，是別人刺殺的時候，她蹲了下來，那人及時停了下來，此後她長大後在眉間貼紙花。」

掀開蓋頭的時候，他清楚看到新娘子眉間貼了一朵紙花。

「你猜猜刺殺她的人是誰？」

韋固坐在新娘子旁邊，新娘子則看著韋固，臉上多了幾分紅暈。

「刺殺她的人，是我。」

韋固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他總覺得一年前那不是夢。

可是一年前那晚自己喝完酒，醉得厲害他只也只記得那麼幾句話，感覺就像個夢有些暈乎了。

新娘子起身，為韋固脫衣，韋固準備推開新娘子的時候，新娘子不小心絆倒了自己，推到了韋固。

「相公，今晚是洞房花燭夜。」新娘子倒在了韋固的懷裡，隨後也沒打算起來，說了一句就把韋固抱緊了，意喻不語而明。

韋固從小到大，很少與人那麼親密，本著男女授受不親，他被朋友牽線時就連手都沒有碰過，這次被人一抱緊，他先是僵了僵身體，隨後剛剛敬完酒的後勁上來了。

迷迷糊糊的，就像是那晚一樣。

「你到底是誰？」

「月老。」

「你要幹什麼？」

「幹你。」

韋固推開新娘，門，還有一擁而上的僕人。韋固從後門跑了出去，後面站著的一個人，他這一跑就跑到了這個人面前，他停了下來，氣喘吁吁。

「你出來了。」

這人就是那晚說自己是月老的人。

韋固看著這個人，「你到底是誰？」

「我是何由求。」

何由求。

第一任月老。

月老醒了過來。

他夢到前任月老，而自己竟然是凡人。

前任月老原來叫何由求，那自己的名字又叫什麼？現任月老坐在凳子上，這個凳子上鋪了墊子，剛剛就是趴桌子上睡了，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怕是九夢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