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華看著床上的老人的靈魂慢慢的飄出他的肉體，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回去，可這已經不可能了。

「我……」老人看到了季華和溫楠，「你們……」

「我們……我們是來接你走的。」季華狠狠心，已經盡量委婉了。

「接我走？去哪兒？」老人的靈魂往後飄了一下，似乎是害怕。

「自然是去你該去的地方。」溫楠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口氣嚴肅，正事正辦。

「不，我不去。」老人如今變成了靈魂，不受萎縮的肉體所困，輕輕鬆鬆就往後退了一米，貼近牆壁。當他發現自己的手可以沒入牆壁之時，立馬就轉身要逃。

然而，溫楠的速度更快。

季華都沒看清楚他何時出的手，當她反應過來時，老人的靈魂已經被鎖鏈捆住，然後溫楠一扯，那老人便安靜下來，目光獃滯，猶如一個乖順的寵物。

「廢話少說，這夜間的亡魂，多了去了。」溫楠一揮手，那個老人的靈魂化為一陣白光，進了他手中的瓶子。

「這種毫無反抗之力的靈魂，你可以直接收入瓶中，可以省不少事。但是碰上一些強硬的，瓶子可奈何不了他們。」溫楠言傳身教，可真是一個好老師。

季華動了動嘴唇，對於溫楠這麼雷厲風行，顯然是第一次，還不習慣。所以，最終只吐出一個字，「嗯。」

這時，窗外閃過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惹得季華看過去。

「是什麼？黑白無常？」

「一個生前未犯大惡的老人，哪裡需要什麼黑白無常？要真說有，那不就是我們兩個了麼？勾魂索命，地獄使者，對付大惡之人才需要黑白無常。」溫楠解釋。

「走吧，那隻不過是一個覬覦美味靈魂的小鬼，用不著我們。」

「我們作為引生者，不應該是引領那些靈魂走至輪迴路嗎？」季華問。

「倘若每一個靈魂都去引領，那麼你一個晚上，你能引領多少呢？」溫楠反問。

「畢竟，又有多少人是心甘情願地離開人世間呢？」

季華想想也是，畢竟那些靈魂並不會配合自己走完引生路，像溫楠這樣倒還幹脆利落一刀切，省心省力省事。像剛才那個老人便是，若是讓他跑開跑遠了，估計得折騰一番。

「我知道了。」季華有些悶悶不樂。那自己這所謂的引生者和黑白無常又有什麼區別呢？殊不知，她作為一個新手，本來便是要慢慢引領著靈魂走至引生路的，只不過溫楠作為她的指導員，嫌事情多，浪費時間，便一手包辦了。

溫楠直接操作，教給季華的那是滿滿的幹貨，毫不拖泥帶水。當然，他不說，季華不知道。

季華有些鬱悶地問，「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你有的忙了。」溫楠笑笑，倒還挺好看，與剛才果敢狠決的那個人，如同兩人。

「你自己感受一下，這周圍何處有非大惡之人的靈魂。」溫楠這時候耐心十足。

「感受不出來。」季華試了試，沒發現什麼不同。

……

「閉眼。」

季華乖乖閉上眼睛。

「東南方，有何不同？」

閉上眼睛，季華感覺自己所有的感官都放大了幾倍。雖然說已經是一個死人，但是自從當上了引生者，她感覺自己並無變化，心跳也有，呼吸也有，感覺也有。若說最大的不同，那便是身邊多了溫楠這麼一個人。

「東南方……那裡的死氣更重一些。」

「差不多了，多引幾個靈魂，你以後就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有死人和沒死人的地方有何不同了。」

「說得輕巧。」季華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

「那是，接下來，季小丫頭，請開始你的第一場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