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說: 罪不可恕 作者:老衲本是妖 字數:3293 更新時間:2019-09-22 07:20:27
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沒有那場意外,我會不會在外面浪夠了,就會回家,繼續我按部就班的人生,娶上一個門當戶對,雖然不會恩愛,但也算相敬如賓的女子,生下那麼一兩個孩子,過完自己安穩而單調的一生。不過想想我也就否決了,怎麼會有如果呢,既然是意外,既然碰上了,那就義無反顧的,哪怕頭破血流,哪怕不擇手段,哪怕千夫所指,也要走下去。
阿瀾對我的這種偏執總是不屑一顧,他覺得這是一種病,病就病吧,反正我也不會悔改。我隱隱有種感覺,我似乎是連半年也堅持不到了,算了,想那麼多幹嘛。這些天,阿瀾晚上果然都是回家的,他知道我的手段,所以不會反抗,可我卻有些不開心,至於不開心什麼,我也不知道。
今天我約了阿瀾一起去泡溫泉,是我名下剛開發的一個度假山莊。他自是不願意去的,我便用李沐歌做威脅,他便不得不妥協。只是一路上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一直冷著臉。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一路上人很多,車子行駛的很慢。
他一直望向窗外,我順著他的目光,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孩子正拿著氣球笑的手舞足蹈,可一個不小心,氣球從他的手中飄走了,那個孩子先是一臉的茫然,然後跌跌撞撞的想要追逐氣球,卻被大人拉住,只能任由氣球越飛越高,然後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阿瀾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個氣球,眼裡滿是羨慕。
「別妄想了,阿瀾,除非我死,否則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我望著他的側臉,這麼來了一句,充滿了惡意,這一部分是真心,而一部分則是不甘心,阿瀾還是想走,他始終不會喜歡我,而我十分無奈我這麼清楚的知道這個認知。
阿瀾不再望向那個方向,他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
「楚宴歡,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救了你。」
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正好紅燈,我望向阿瀾,笑了笑,「阿瀾,我若是你,我就會搶過方向盤,這麼衝出去,若是不出意外,我便會當場死亡,而你就可以永久的擺脫我了。」我撫上他的臉頰,這麼說道。
「神經病。」他不耐煩的打掉了我的手,望了我一眼,嘀咕著。
「是啊,我是神經病,可是你不會這麼做的,你怕傷及無辜,阿瀾,你顧及太多,就註定會失敗。」綠燈亮了,我將車子緩緩的開動。
車子漸漸的開遠了,人煙也漸漸的少了。前方傳來一陣騷動,有女子大聲的吼叫,還有男子惡狠狠的警告,似乎是有人在搶劫,我本來是不想理會的,這個世界上,這樣的事情太多了,總會有人來管的。
只是阿瀾卻是解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想要下車。我怎麼會忘了,阿瀾是一個有著正義感的警察呢。我看了一下那個搶劫的人,一個拿著刀,憔悴不堪的中年男人,估計是生活所迫,才會如此的吧。
阿瀾快步的走到那裡,和那個男人對峙著。我聽到阿瀾在勸解著那個男人,一臉的正義凜然,讓人著迷。只是很顯然,如果不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如果不是破釜沉舟,像這種隨時淹沒在人群中的男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男子拿著刀,眼睛裡全是血絲,一直在嚷著,「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沒有辦法了。我的兒子得了重病需要大量的錢,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一個大男人崩潰到大哭,這畫面……嘖嘖嘖。
阿瀾果然一臉的動容,他就是這樣一個很容易心軟的人哪,他慢慢的靠近那個男人,安慰著。男人手中的刀落下,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種冷光。
突然覺得很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從腦子裡閃過般,還來不及思考,便下了車,直奔到阿瀾的身邊,一把將他推開,卸了男人的手。男人袖中的槍便露了出來,我拿起後,一槍結果了他,然後朝著那女人開槍,只是到底慢了一步,我躲過了前方的攻擊,可卻躲不過後方的,那個原先尖叫的女人手裡握著一把槍,冷靜的將槍對準了我心臟的方向,物體進入身體的時候有一種燒灼的感覺,我釀蹌了一下,望著我肩膀那一側的衣服被鮮血浸染,卻是暗自舒了一口氣。還好阿瀾沒有受傷,還好我的反應快了那麼一秒,要不打中的就該是我的心臟了。
我的子彈在那瞬間也發了出去,打中了女人的胸口,看來,這麼多年不拿槍,手藝倒是沒有生疏。阿瀾像是被這一系列的變故弄蒙了般,獃獃的在一邊,然後在我又釀蹌了一下的時候扶住了我。我來到女人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源源不斷的血從她的胸口湧出。
「是誰派你來的?」女人當然不會回答,她倒是很硬氣的幹脆閉上了眼睛,一心等死。
「在沒要到我要的答案的時候,你以為我會讓你死?」我冷哼了一聲,卸了她的下巴。
「又或者,你以為反正不過一死,你這胸口的這一槍,到不至於立即要命,但你說這槍里還有五發子彈,如果我五槍都打在同一個地方,看著那一個地方成了一個窟窿,不斷的冒著煙氣,會是如何?要不要試試。」我吹了吹槍口。
女人並不出聲,只是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瞪著我。
「有骨氣。」我連續開了兩槍,對著她膝蓋的方向。這種消音的槍,真是不錯呢。看來那人知道我的車是防彈的,所以才會派兩個人來演這麼一齣戲,只是要是我啊,怕是不止安排這兩個人,我還會在暗處部署著幾個槍手,這樣子,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女人抽疼的彈了彈腿,臉上全是冷汗。我又對著她的膝蓋開了一槍,她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什麼,卻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我能想到的,那個人不可能想不到,所以,這一次只是試探嗎?也不是,那一槍,是的的確確的,若不是本能,我絕對躲不過。那到底是什麼呢?
我漫不經心的想著,又朝著女人的膝蓋上開了一槍。而女人像是再也無法忍受般,疼的滿地打滾,嘴裡說的那個名字倒是證實了我的猜想。
阿瀾一臉的茫然,顯然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殺他,而我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果然是那個人啊,原來那個人也回來了,是了,我怎麼能相信那個人的話,而放鬆了警惕了呢。我聞著濃重的血腥味,一時倒有些眩暈。
女人不甘心的問著到底是哪裡露了餡,明明一切都很天衣無縫。
「天衣無縫?」我咀嚼著這幾個字,慢慢的笑開了。
「是啊,一切都很天衣無縫,可世界上有天衣無縫的事情嗎?落魄的中年男子,為了兒子的醫藥費不得不搶劫,手上卻帶著一塊銀表。而今天明明是周末,這條路卻安靜不像話,只等著我們出現的,才出現爭執。能夠出入這裡的有錢的大小姐,卻因為被搶劫了一個包,又或是其他什麼的物品而死死的纏著劫匪,況且,我也不認為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會知道怎麼避開攝像頭。天衣無縫,果真是天衣無縫啊。」咳咳,我捂著肩膀,血流的更多了。
卻見那女人和男人的身體在瞬間爆炸,最後化成粉末,消散於塵世中。
「是身體炸彈!」阿瀾拉著我不斷的後退。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哪。」我感慨了一番。什麼?阿瀾望向我。「沒什麼,沒事了。」我這麼說著,卻感覺血流的更多了,整個臂膀都被鮮血覆蓋著,我今天穿的可是白襯衫,臟死了。我有些堅持不住的半跪了下來。
「楚宴歡,你別說話了,你現在必須去醫院。」林墨瀾扶著我,以一種不容拒絕的態度將我安排到了副駕駛座上,他冷靜的撥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然後將衣服脫下來,蓋到了我的身上。
我平靜的看他做完了這些。
「阿瀾,現在可是你殺死我的最好時機,若是錯過了,可就再沒有機會了。」
阿瀾的瞳孔猛的一縮,握著方向盤的手倒是用力的像要把方向盤捏碎了般。他不再和我說話,倒是時不時的注意一下我的傷口,生怕我感染了般。
我也不想說什麼了,只是說要去文南在的那家醫院。我這傷,哪是能在一般醫院出現的。
最近進醫院的頻率好像高了些,我望著文南泄憤般的替我用酒精消毒,這麼想著。這中途,阿瀾接了一個電話,神色複雜望了我一眼,最後還是出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電話。
我倒是不擔心阿瀾的安全,我了解那個人,他那麼自負的一個人,不會破壞遊戲規則的。嘶,肩膀那一側傳來陣痛。
「痛嗎?」文南冷笑著故意沒用麻醉劑。
「你試試。」我望了文南一眼,看著刀子剜進已近黑色的肉里,取出子彈後,再流出鮮紅的血。
「阿歡,你到底要為了他,還要做到什麼地步,是不是非要把自己弄的命都沒了才甘心。」
「我也不知道,身體的本能,我也做不了主。」我攤攤手。
「可是他還是丟下你走了,我聽說那個李什麼的回來了。你瞧瞧,你為了他拚死拼活,不敵人家的一個電話,就把他勾走了。」文南一圈一圈的包紮著傷口。
「文南,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是這麼毒舌的一個人呢。」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行了,傷口不要沾水,記得交醫藥費。」文南利落的將我的傷口包紮好,我穿上了上衣。
「那我刷臉吧,你說我這麼帥,刷卡機會不會承受不住,炸了呢。」
回答我的是文南的一聲冷哼。
好吧,調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