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亡名單」
小說: 死亡倒計時 作者:卜弥色 字數:4158 更新時間:2019-09-22 07:20:47
「就為了一隻貓?」
閻星宸靠近陶文宇,深邃的目光里透著無奈。
陶文宇偏頭小聲辯解道:「你根本不懂一個愛貓的人卻不被允許養貓的痛苦。」
閻星宸不理他只是往前走,陶文宇就可憐巴巴的跟在後面,懇求著:「讓我養吧。啊,星宸,閻哥,一起養貓吧。」
陶文宇幾乎走一路哼唧一路,引來不少路人的注意。
「俏大娘追逐美少年」這估計就是現在路人眼裡的風景了。
在一個十字路口處,閻星宸突然站定,他回身捏起陶文宇的下巴,朝著自己。
「再去幫這種忙,你和貓都逃不了。」閻星宸的話語里滿是威脅,他俯身咬住陶文宇的肩頸,白嫩的皮膚上留下深紅的牙印,就快滲出血時,鬆開了。
「嘶」
陶文宇吃疼的一把推開了閻星宸。
「別忘了,我隨時都能把你吃幹抹盡。」
閻星宸撂下一句狠話繼續往前走。
「這傢伙怎麼還真生氣了?」
陶文宇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飢不擇食!」
剛打開家門,一片薄薄的東西便飄落下來,正巧落陶文宇腳邊,他撿起來看。
「什麼東西?」閻星宸問。
「好像是銀杏葉。」
陶文宇舉著葉桿翻來看去:「紅色的銀杏葉,沒什麼特別的了。」
「哪來的?」
「不知道,可能是誰家的小孩子亂塞的吧。」陶文宇順手把它扔進了垃圾桶,「還以為是小廣告。」
後來一周多的時間,陶文宇再沒有見過宋驍楓,有人說他請了假。陶文宇想打電話問問情況,但也打不通。結果又是在一個周六的早上,別墅的門鈴被按響。
陶文宇還在睡覺,他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去開門,看到來人竟是宋驍楓,陶文宇就忽然清醒了。
「你怎麼來了?你去哪兒了?」
宋驍楓拿開蓋住貓崽的胳膊,舉了舉:「嗯哼。」
陶文宇忽然興奮,一個激靈把小奶貓抱了過來,「哇,小瘋子誠不欺我,夠哥們兒。」他逗著懷裡的貓說著走到客廳。
宋驍楓跟著進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陶文宇……」
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陶文宇完全沒理他,全身心都在那隻小白貓上。
「嘿,你好小啊,頭還是灰色的啊。」陶文宇順順毛又把它舉在面前:「你好,我叫陶文宇,你叫什麼呢?」
陶文宇沉浸在擼貓的快樂中,沒有注意到倚在門框旁的閻星宸,正嫌棄的看著他。
「咳咳。」閻星宸咳嗽一聲,示意陶文宇。
陶文宇一臉痴笑的往他那兒看了一眼,然後又開心的把臉埋進了貓肚子里,蹭來蹭去:「我知道了,你就叫星宇。你好,小星宇。」
閻星宸轉身迅速走掉。
「陶文宇!」宋驍楓突然一吼,陶文宇嚇得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擼貓行為,看向宋驍楓。
宋驍楓臉色不太好:「陶文宇,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陶文宇點點頭。
「這幾天連著死了幾個人,都是婚禮的賓客。」宋驍楓擔憂的看向陶文宇:「賓客名冊上也有你的名字……」
房間里的氣氛忽然凝重,喵喵兩聲叫似乎也預示著逃不掉的死亡一樣。
「找到新郎新娘了嗎?」陶文宇忽然問。
「沒有,警察都快放棄了。」宋驍楓嘆口氣:「那個女人的身份倒是確定了,是姐姐的一個同事,叫王瀾。」
「嗯。」陶文宇若有所思的回應:「那個名冊給我看看吧。」
宋驍楓從包里掏出一本紅色的冊子,上面還燙金著「喜」字。
陶文宇翻開大冊,一頁四列人名,有的名字旁邊被標上了紅色的圈,陶文宇指著圈說:「這些標紅的,已經沒了?」
「嗯。」
陶文宇聞言手指顫抖了一下,閻星宸這時繞到陶文宇身後端詳著他手指的名字。
「這些人是怎麼死的?」閻星宸轉身拿了個蘋果,咬了一口:「頭都斷了?」
「不是。」宋驍楓搖搖頭:「是不同的死法。」
閻星宸把蘋果塞給陶文宇,轉身倒了杯酒,接過話:「而且都是非他殺死亡……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宋驍楓一愣:「你怎麼知道?」他懷疑的審視著閻星宸,陶文宇也疑惑的看他。
「對象明確,卻不同死法,動機雖模糊,但也暴露他刻意隱藏身份的想法。」閻星宸輕嘆:「偽造死亡也不是沒可能。」
「或許與我無關呢?」陶文宇想想,覺得這實在沒道理,「除了宋驍楓我誰也不認識,他殺人動機是什麼?難道濫殺無辜?但是看這名單,人並沒有全死。」
「可是……」宋驍楓想要再開口,但也不好再說什麼,起身走了:「總之,最近別出門了,小心為上。」
「嗯。」陶文宇回應。
宋驍楓走了以後,陶文宇歪著頭望向閻星宸:「死神,我不會死,對吧?」
「感覺像是被挑戰了。」閻星宸回應給了他一個冷笑。
宋驍楓的話他聽了,但也只是聽了而已。陶文宇依舊做自己的事,表現的十分淡定,甚至還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
凌晨時分,作息非常規律的陶文宇已經睡著了。
陶文宇背後傳來一陣呲咔呲咔的聲音,剛開始只有細微的動靜,後來聲音越來越大。
呲咔呲咔……呲咔呲咔……
聲音毫無停下的意思,越來越清晰,好似就在陶文宇的耳邊,被吵醒的陶文宇皺皺眉頭,掙扎著睜開眼回頭去尋聲音來源。
陶文宇一回頭,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窗簾不知什麼時候被拉開了。
窗戶外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貼著玻璃,那呲咔呲咔的聲音正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陶文宇還沒來得及跑,玻璃便徹底破了,那玻璃渣迸濺進來,扎在了陶文宇的臉上,他吃痛的喊了一聲,鮮血立刻順著傷口滴答滴答的流到了地板上。
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跟著飛了進來,正巧落在陶文宇身前,那東西滾了滾露出了真面目——那顆女人頭
陶文宇嚇得連連後退,那人頭便緊跟著他的步伐滾了過來,陶文宇的眼睛被自己流出來的血迷的快要睜不開了,他急忙摸著牆找燈的開關。
女人頭已經浸滿了鮮血,它突然跳落在了陶文宇的肩膀上,陶文宇感覺到以後整個人瞬間怔住。
那女人原本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眼球像是要崩出似的,她突然咧嘴笑起來,嘴角像被剪開了一樣,裂到了耳後。
人頭慢慢的向陶文宇面前挪動……
女人原本安詳的面容已不再,轉而換上的是一副猙獰詭異的表情。她似乎還噴薄著微弱的氣息在陶文宇的脖頸。
陶文宇恐懼到了極點,但是似乎被肩上的東西定住了,腳步無法移動!
陶文宇胡亂的抹著自己眼睛上的血,越來越用力,從抹變成了開始胡亂地抓,停也停不下來?
他指甲摳著皮膚,劃破了一道又一道。
就在皮膚快要被自己抓爛的時候,陶文宇醒了。
像是經歷過波濤洶湧之後的平靜,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發愣。
那噩夢如真實發生過的一樣,陶文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臉頰,劇烈抓撓過的感覺似乎還存留著,看到人頭的恐懼似乎還存留著。
拂曉,微亮的光線緩緩掃進屋子裡。
陶文宇看著外面藏在雲里的太陽,愣了一陣,之後,走出了屋。
陶文宇走出屋看到閻星宸房間的門緊閉著,靜靜地,緊閉著。屋裡的人在不在?剛剛是夢嗎?陶文宇心底油然而生一陣恐懼感。
他就這麼站在門外一直看著。忽然,門開了,陶文宇才恍然醒來。
閻星宸打開門,靠在牆上,儼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你在做什麼?」他沒好氣的問。
「閻星宸。」陶文宇語氣凝重:「我做噩夢了……吧。」
陶文宇剛說完,手機便響了起來,是宋驍楓打來的。
「陶文宇,我在……」
陶文宇掛了電話,拉著閻星宸急忙出了門。
「嗯?」
「又死人了,宋驍楓在現場,我要去看看。」說著抓起桌上的車鑰匙拋給了閻星宸:「走吧?」
「嗯。」
車上,陶文宇把自己的噩夢告訴了閻星宸,閻星宸聽完陷入沉思。
二人到了現場,找到了宋驍楓。
「你們要是害怕就憋靠近去看了。」宋驍楓攔了一下陶文宇。
陶文宇輕輕推開他:「沒事。」說要湊上前去,他站在警戒線外,遠遠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腦袋已經摔裂,血和腦漿混在一起流了滿地,面部五官已經無法辨認。
「這次是跳樓麼。」閻星宸喃喃。「你怎麼發現的?」他又問。
「早上跑步的時候。」宋驍楓的鼻尖通紅:「這個人就是和我家住同一個小區的那位婚禮司儀。」
「司儀?」陶文宇聞言愕然:「司儀也在那個名單上?」
宋驍楓點點頭:「他是我小姨的朋友,且作為司儀來參加婚禮。」
聞言,閻星宸溜進了警戒線內,因為他速度快,所以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閻星宸近看沒覺得這屍體有什麼特殊,除了屍體周身有一股惡臭,是那種腐爛了很久的氣味。
「臭。」
閻星宸離開時還不自覺的瞪了一眼屍體。
「名單拿來。」他對著宋驍楓攤開手。
「啊?我跑步的時候也不帶著那個啊。」宋驍楓面露難色。
「那個名單,我記得。」陶文宇問:「死者叫什麼?」
「好像叫……黃偉德。」宋驍楓回憶說。
陶文宇聽完,目光忽然低沉,「下一個名字就是我。」
此話一出,氣氛愈加凝重起來。
閻星宸看著陶文宇,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轉而,他走向了停車的地方,「小瘋子帶路,去你姐姐,姐夫家。」
「哦,好!」宋驍楓一瘸一拐的跟了過去。
「你腿怎麼了?」陶文宇問。
宋驍楓有些羞澀:「這不,跑的時候嚇著了麼。」
「……」
車子開了不久,便到了梁晴家。
「你姐和你姐夫沒住在一起?」陶文宇問。
「喏。」宋驍楓指了指遠處的一棟樓:「新房有點問題還在裝修中。」
「出了什麼問題?」
宋驍楓搖搖頭。
三人走進樓道里,上到了5樓,宋驍楓走到第三扇門那兒按響了門玲。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女人開了門。
「小姨。」宋驍楓叫了一聲。
「你怎麼來了?」女人見到宋驍楓,倦容上露出些溫柔。
「我來看看您。」宋驍楓乖順的抱住女人,「還有我兩個朋友,那天婚禮他們也去了。」
女人聞言扭頭看向陶文宇和閻星宸,她記得閻星宸,對他們笑著點點頭:「都進來吧。」
三人被引進客廳坐下,女人給他們倒了杯水。
「請問,找到梁晴了嗎?」陶文宇問。
女人嘆口氣,搖搖頭,愁容滿面。
「阿姨,我們想去看看梁晴的房間,也許能有什麼線索。」
女人點點頭,用手指了裡屋的一間房。
「小晴到底去哪兒了……」女人哽咽,傷心起來。宋驍楓坐過去,安慰著他小姨。
陶文宇跟著閻星宸走向梁晴的卧室。
「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陶文宇小聲問:「那個阿姨還在哭。」
「看到她手上的鏈子了嗎?」閻星宸說:「和司儀手上戴的是一對。」
「什麼!?」
閻星宸輕描淡寫的一句,卻讓陶文宇收到了巨大的驚嚇。
閻星宸自顧自的開始在屋裡轉悠,梁晴的房間布置的很簡約,和她幹脆利索的氣質很符合。閻星宸看到牆上掛著一幅畫,他靠近看。
「這畫有什麼問題嗎?」陶文宇問。
「沒有,普通的針織畫。」閻星宸環視了一圈屋內:「看來梁晴很喜歡布藝。」
他這麼一說,陶文宇才注意到。的確,畫是針織的,椅墊是繡的,桌子上還有一些布藝製作的小東西,針線和小縫紉機都在桌子底下放著。
閻星宸拉開床頭的櫃子。
「哎!這樣不太好。」陶文宇想制止他,閻星宸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並向他招手:「過來看。」
陶文宇探頭朝櫃子里看去:「幾團毛線,怎麼了?」
「再看。」閻星宸從中取出了一團小一點的黑色線團說道:「這可不是毛線。」
「嗯?」陶文宇用手指摸了摸,忽然反應過來,打了個冷顫:「這是……頭髮?」
閻星宸手指蹭了蹭:「還是屬於不同人的頭髮。」
陶文宇倒吸一口冷氣,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又噤若寒蟬,後背一陣陣的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