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什麼手機不手機的，陸松猛地回過頭，嘴裡不自覺地冒出來一句：「我……我什麼也沒幹……」話一出口，連自己都聽出了心虛的語氣。

這也不怪他，陸松其實是個很不擅長說謊的人，但為自己申辯，是人的本能。

陸棕眯著眼睛表示不信，「沒幹什麼？沒幹什麼你都快把脖子伸到我洞里去了？」語氣里沒有一絲溫度。

陸松訕訕笑著，剛才自己想的那些天方夜譚，他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我，我餓了，你也餓了吧？我這就去做飯……」陸鬆快速地摸過掉在床下的手機，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邊跑邊狼狽地栽著跟頭躲進廚房裡。

真是莫名其妙……

留在原地的陸棕輕輕念了一句，他的目光隨著陸松的消失，再一次回到他剛剛蹲著的地方，揚了揚眉峰。

他剛剛的行為很明顯是對自己有興趣啊……不知怎麼著，想到這裡，陸棕有點洋洋得意。

早飯過程中，陸松一句話也不說，光低著頭吃東西，偶爾用餘光偷偷地瞄一眼陸棕，怕他再問起來自己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而陸棕，像是看透了他這種心思一般，真的就沒有再問下去。

用最快的速度吃飯早飯，陸松這才舒口氣，鼓起勇氣開口，「你慢慢吃吧，我去上班了。」

他知道陸棕不會回應他，所以他也沒等，直接提著件薄外套就走，走到門口頓了頓，又轉過身叮囑，「對了，你今天好好獃著家裡吧，我不會亂跑了，下了班就回來，所以……你別再擔心我和季前輩的事了。」

陸松是做公交上班的，這個時間正是上班高峰期，巴士里人滿為患，陸松的小身板被每一站上車的人擠來擠去，像一根隨風飄搖的稻草。

只是陸松顧不得抱怨，他腦子裡除了陸棕那揮之不去的討人厭的影子，便是一會該怎麼像季前輩解釋昨晚發生的事。

雖然早就下定決心要跟前輩說清楚，可這還沒到公司，陸松就已經心虛的不像話了。

腦袋亂成一鍋漿糊，不知不覺，陸松已經走進了寫字樓。

大概是怕什麼來什麼，陸松前腳剛踏進電梯按下關門的按鈕，後腳季前輩就突然出現在陸松眼前，伸出一隻手擋在正在關合的電梯門中間……

「等一等。」

聽見季木韓的話，陸松一瞬間不知道想了點什麼，然後趕緊按住開門的按鈕。

「真巧啊季前輩……早上好。」陸松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突突地跳著，臉上有點發燒，不過還是讓自己保持著最鎮定的樣子，像平時一樣跟季木韓打招呼。

季木韓走進電梯，站在陸松一側，並沒有緊逼，只是看著慢慢關上的電梯門說：「一點也不巧，我已經等你二十分鐘了。」

「……」陸松當然知道季木韓的意思。

正是因為他知道季前輩就是這樣一個有話直說的人，他才擔心他連一絲呼吸的縫隙都不會給他。

可是陸松根本還沒有準備好……

「小松？」

聽到季前輩叫自己，陸松卻不敢直視他，只好偷偷從電梯門上的反光中偷偷看他的表情。

卻正好對上了季木韓的視線。

瞬間，陸松心中只剩下了「怎麼辦」三個字。

怎麼辦，到底要怎麼開口，季前輩正在等他的回答，季前輩正看著他，可是他……他如果真的實話實說了，會不會傷了季前輩的心？明明他是這麼好的人，幹嘛要為了自己而難過呢。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說出來的？昨晚那個人，雖然不知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可他那樣……那樣對你，我大概能感覺出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被他抓住了把柄才受他控制了？」

「我……」陸松驚訝於季木韓竟然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

可是對於陸棕是妖怪的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跟任何人說，不管這個人是誰。

「如果真的是我猜想的這樣，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就從昨天開始，我總有一種感覺，你好像不是以前那個我認識的小鬆了……就好像，有什麼秘密……」自己說出的話其實連季木韓自己都覺得很像傻話。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見過那個忽然而至的人，他整晚都沒能睡著，沒等天亮就收拾好東西在公司等他。

他只想聽他一句解釋，哪怕一句也好，不然他的心無法踏實下來。

電梯門開了，兩人各自有著小心思。

最終還是季木韓先邁腿，「先工作吧……」

逼迫終究不是個法子。

直到坐在了辦公桌前，陸松才無奈地嘆了口氣，總算是臨時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