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這兩個人我真是搞不懂。

看了眼時間，這才想起來宋蕭還在車裡等我，我已經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掏出手機來說，「我還有點事，這樣吧，咱們換一下電話號碼，如果你再遇到危險，可以打給我。」

換完手機號碼回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傅家陽已經坐在車裡了，我瞅了他一眼坐上車。

宋蕭顯然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在我耳邊問：「你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就辦事兒了吧？」

我瞪著眼捶了他一拳，嚷嚷道：「辦辦辦！我就會辦事兒是嘛？我看你小子腦子裡才都是齷齪事！」

宋蕭白我一眼，「小孩跟前管好嘴吧！咱們現在回去還是怎麼著？」

我想了想回頭問那小鬼，「喂，你餓不餓？」

「甭管餓不餓了，你要想帶他吃飯咱們就走吧，回去了還真沒得吃。」宋蕭搶在前頭說話。

「那就去A仔那兒吧，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

宋蕭開始倒車，還沒轉過彎，我就從後視鏡里看見幾個學生鬼鬼祟祟地貓在一起，在兜里鼓搗著什麼，這學校的學生還真不簡單，沒準還能讓我逮著什麼。

「等一下，蕭兒你瞅，那幾個人又幹嘛呢？」

「你少管！我可沒空等你再來一炮了！」

宋蕭不理我，可是那幾個人真的很有問題，一看就沒幹什麼好事。我的目光一直跟著他們，但宋蕭顯然沒打算多管閑事，車子一溜煙開走了。

「是毒品。」身後，一個年輕地聲音傳了過來。

這是我第一次聽傅家陽的聲音，冷靜地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且是語出驚人，毒品，這兩個禁忌的字就這麼平靜地從他嘴裡說出來，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就像是學生在說下節課是什麼一樣。

我轉過頭，他正平視著我，目光沒有一絲躲閃。「你說什麼？」

他又開口，「學校里有人販毒，通常就在這個時間交易。」

我微鎖眉頭問他，「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這不是個秘密，我們都知道，只是不說破罷了。」說完，他又安靜了下來。

看來二中並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現在連學生都敢在校園裡販毒了，那學校和家長都不管嗎？宋蕭眼神深邃地看我，像是在等我的反應，我說了句，「先暗中觀察吧。」

離A仔所在的club有二十分鐘的路程，A仔和土匪聽說我和宋蕭要來特別開心，在電話里就說「炎哥，咱們兄弟幾個得好好喝一次」。

他們包下了整個場子，我們到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喝了幾輪了，進門就看見有的人已經醉倒在地上，音樂聲音震耳欲聾，台上還有幾個脫衣舞女在盡情地扭動纖細的腰肢，場面好不熱鬧！A仔和土匪一臉暢快地出來迎接，結果就看見傅家陽也跟來了。

「炎哥，你把他叫來幹嘛，好歹人家還是個孩子，來這種地方不合適吧？況且……」A仔的表情有點尷尬，「況且，我們裡面叫了小姐。」

傅家陽跟在我身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四處看看，我低聲對A仔說，「你們玩你們的，給他單獨做點吃的，找個沒人的地方讓他吃個飯就成。」

A仔還是一副無奈的樣子，但我的話他也不敢違抗，臉僵了一下就點點頭說，「那成，跟我來吧。」

A仔在前面帶路，走上二樓的包廂，一推開門我就被濃烈的煙味酒味給熏著了，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倆，不是說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嘛！

土匪看我臉色有變，趕緊解釋，「炎哥，每個包廂都有弟兄在，就這間人最少，我立馬讓他們出去。」

說罷朝屋裡喊了兩腔，「都提上褲子給我出去，炎哥要在這用餐！！」

我額頭上黑線拉了有一米長，接著，幾個赤裸著上身的小弟就魚貫而出，身後還一人跟著個漂亮妹妹，有的太急連胸罩都沒穿好。

趕走了這些人，A仔叫服務生進去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們才一起進去，開了半天的排風扇，包廂里已經沒那麼大味道了。

我們各自坐下，服務生端來了新的果盤又抬了幾箱酒。

A仔主動拿了幾瓶出來用牙開了瓶，「炎哥，你少喝點也成。」

我還沒動，宋蕭已經自覺地端起瓶子吹了，要說喝酒，我們四個人裡面最能喝的是A仔，接下來就是我，已經常跟著水老大出去應酬早就練出來了，蕭兒也不錯，就不能喝的就是土匪，他常說喝酒喝多了腦子不靈光，從來都是淺嘗輒止。

我拿了瓶子喝了兩口就放下了，抬眼瞅了瞅旁邊坐著的傅家陽說，「小孩兒，你吃水果吧，一會你的飯就給你送上來了。」

他把書包拿下來，從裡面取出一張卷子來，「老師說這張考試卷子要讓家長簽字。」

A仔一聽這話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我操，你不會想讓我老大給你簽字吧？」

這小鬼有這麼老實？就算我沒上過學我也大概能猜到，這種家長簽字自己模仿著簽一下就成了吧，老師根本不會管的。況且還是二中，就算不簽字，哪個老師敢招惹自己的學生？

我接過卷子，上面的題我是一個也看不懂，不過紅筆寫的數字我還是明白的，這小鬼考了98分。嗯……98分，應該是個高分了吧？

我提著卷子問他：「你讓我給你簽字？」

傅家陽頓了頓，「不簽也可以，但是這是老師布置的最後一項任務，我想完成。」

我正經起來，「什麼叫最後一項任務？」他們老師是上課中途猝死了還是怎麼著？

他看著我，慢條斯理地宣佈道，「因為我從明天開始不會再去學校了。」

「你不去學校你去哪？」

「我要成為你們這樣的人。」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笑出了聲，「我們這樣的人？你的意思是，你不去學校了，打算當全職混混？」

他不置可否，說：「我知道你想要他的幫會，我可以幫你，不需要你假惺惺地讓我住下來，給我飯吃，我們可以合作！」